契丹百工图——唢呐及制作工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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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民间吹管乐器中,唢呐,是很普及和震撼的。在中国的大江南北,唢呐,是影响极大的一种民族乐器。红白喜事,欢乐悲伤,唢呐,或高亢激越,或如泣如诉,把环境氛围,心理感情,表现并融合得淋漓尽致。在民间的戏曲,歌舞中,唢呐的伴奏过场,独奏,也是必不可少。唢呐的曲牌曲目众多,可以独奏,合奏,更多的是伴奏。所以,无论高雅殿堂的阳春白雪,还是乡间民社的俗调俚曲,唢呐,都是最受欢迎。最佳效果的核心乐器之一。
唢呐,俗称喇叭。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乐器。他最早出现在两河流域。是沿着丝绸之路传过来的。中国的唢呐,一般的说法,是在汉朝,随着丝绸之路上的使节往来,商旅贸易,文化交流,宗教传播等等过程,由波斯,阿拉伯一带传入中国的。我们最早可以在新疆拜城县东南,明屋塔格山上的克孜尔千佛洞,第38窟众多壁画中,看到伎乐演奏组合中,就有吹奏唢呐的伎人。据考证,克孜尔千佛洞开凿于东汉的三国时期。此时,大约是公元3世纪左右。唢呐的传入,还应该是更早些。初步推断在张骞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打通西域之路时。这个时间大概是公元前126年,张骞回朝廷之后,汉武帝频繁通使西域,陆续开辟并形成了丝绸之路。汉朝和西域诸国的文化交流,佛教东渐,贸易往来,军事互动,逐渐频繁起来,胡人歌舞和相应的唢呐等胡人的乐器,开始传入,并深入到中原内地及周围的藩属国,是很自然的事。传播的过程,也是一个融合地域民族特色的过程。以使异域歌舞曲目,异域乐器的功能,更适合,更有表现力,也是必然的。
唢呐,在中国历史不同时期,不同的民族有多种名称。就是在世界各国也是叫法不同。但,都还是围绕波斯,阿拉伯的“唢呐”而音译。如“苏尔奈”,”锁奈“,”唆哪“等。至于意大利,英国等国,干脆就是”suona"."suona hom"。可以说,唢呐,全世界的名称音译是接近的。若拎着唢呐去世界各地,形状都认识,叫法也一致。这还是很有趣的。
唢呐,也有遗憾。传入中国数百年间,却鲜有典籍或资料记述。从汉代传入中国,直到明初,1700多年,中国历史上关于唢呐的记载,竟然没有,完全空白。这实在是非常的遗憾。这个遗憾,使中国古代音乐史,中国器乐史,特别是中国的唢呐研究,都出现了缺失和困扰。查有关历史资料,发现直到明代的时候,才有书籍记载唢呐。明朝的抗倭英雄戚继光就在戚家军中,将唢呐用于军乐之中。他的《纪效新书.武备志》中,明确地说:“凡掌号笛,即是吹唢呐。”把唢呐运用军营军乐,是一大创举,可见唢呐的功用是多么强势。同样是明代的王磐写的《朝天子.咏喇叭》形象地描述了唢呐:"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明代,是个相对稳定的历史时期。这时候出现了冯梦龙,吴承恩等一批文化才人。除《三国演义》,《西游记》,《三言两拍》等小说外,戏曲也蓬勃盛行,唢呐,在戏曲演出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随着民间文化的发展,婚丧嫁娶,节庆集会,唢呐更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值得庆幸的是近年来,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民间陆续发现和收藏了一些辽代文物。中国历史上,雄踞北方的契丹王朝的辉煌文明,拂去神秘的面纱,开始展现在人们面前。辽契丹王朝,从公元907年立国,到公元1125年为女真人所灭。国祚219年。辽契丹王朝地域辽阔,东起库页岛,西至葱岭的西域回鹘,南起白沟幽云十六州,北到贝加尔湖畔。高丽,西夏,回鹘等近百个属国,控制了北方和西域的丝绸之路。中原的北宋王朝一直输币纳贡。大辽契丹王朝是在唐宋中原汉文化的基础上,崛起了强盛辉煌的草原文化和契丹文明。这些年,陆续发掘的庆州释迦塔,耶律羽之墓,陈国公主墓,吐尔基山辽墓,宣化张世卿辽墓群,巴林左旗辽上京遗址等考古成果,都有了改写历史的重大发现。尤其是辽契丹在音乐歌舞方面,从实物,绘画,资料,收获更大。特别是千载谜团和历史缺失的唢呐传承史料,有了极为重要的发现。一批有关唢呐的绘画,古籍,实物以及详解唢呐的制作全过程的长卷图画,更是珍贵。令人激动不已。沈阳音乐学院陈秉义教授,多次仔细看过,并进行了认真的考证,他表示,要和藏家一道,对这批有关唢呐的文物资料做进一步的深入研究。陈教授表示,对辽代契丹民族的音乐歌舞,演奏乐器,古琴曲谱等,组织学生,会同有关专业人士,下功夫作专题研究。陈秉义教授的朋友,中国音乐学院的刘勇教授,是博士生导师,是唢呐方面的专家。也极为关注和重视这一发现。
经过初步的整理和比对,发现,辽代契丹人使用的唢呐是成熟完善的。与现代普遍使用的唢呐,大同小异。仔细观察,认为契丹人的唢呐,还是由五个部分构成的。即哨,气牌,侵子,杆和碗。从制作唢呐的那幅工艺流程图卷上看,所选用的材料,制作中使用的专用模具,加工过程中的手法和工艺等,真是一丝不苟。虽然原始了些,但每一环节,每一道工艺,都描绘的十分细腻和准确。整幅制作流程的重点,是挑选木杆,在木制的锥形管的模具和前后两个人的协调配合,紧接着的下一道工序的凿孔,真是一丝不苟,丝丝入扣。再比对契丹唢呐的实物,印象更加深刻。长卷绘画中还有一处制作铜碗即喇叭口,那可是直接剪铜板,画图形,再修剪,然后淬火锤揲成型,进行整体组装。这里,要特别注意,最后是精准地插入哨子。制作完成后的验收,是直接吹奏伴舞。可以看明白,是三位乐手,同时吹奏。可见在制作过程中,一定是特别注意了唢呐杆,铜喇叭碗以及钻孔眼的位子等因素。恐怕最后插装的哨子,也在校正音阶方面是必须注意的节点。从绘画长卷中,可以清楚地了解到,一只优质的唢呐,契丹工匠从选材料开始,每个工序,都是精细娴熟的操作。这幅描绘一千年前,古人制作唢呐的道道工序的细微工艺,这是令人惊叹和赞美。这也是迄今为止,全世界首次发现的古代唢呐制作详图。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实物和资料,弥补了史料的缺失遗憾,改写了历史,再现了古人的聪明才智和中华民族伟大的工匠精神。
历史上契丹人制作唢呐的绘画,还有唢呐实物等相关资料,应该是重大发现。但,后续的研究更为迫切,意义也更加重要。希望更多像陈秉义教授,刘勇教授一样的学者和有兴趣的朋
友,都来关注辽代唢呐和契丹民族相关乐舞乐器,尽可能地展开探索研究。这也是历史对我们的要求,这更是历史赋予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