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Z歪传
(2012-04-07 19:3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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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轻松一刻 |
作者按: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第一章 序
我要给阿Z做歪传,已经不止一两月了。但一面要做,一面又往回想,这足见我不是一个“立言”的人,因为从来不朽之笔,须传不朽之人,于是人以文传,文以人传——究竟谁靠谁传,渐渐的不甚了然起来,而终于归接到传阿Z,仿佛思想里有鬼似的。
然而要做这一篇速朽的文章,才下笔,便感到万分的困难了。第一是文章的名目。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原是应该极注意的。传的名目很繁多:列传,自传,内传,外传,别传,家传,小传……,而可惜都不合。“列传”么,这一篇并非和许多阔人排在“正史”里;“自传”么,我又并非就是阿Z。说是“外传”,“内传”在那里呢?倘用“内传”,阿Z又决不是神仙。“别传”呢,阿Z实在未曾有新闻联播主持人字正腔圆播报的“本传”。其次是“家传”,则我既不知与阿Z是否同宗,也未曾受他子孙的拜托;或“小传”,则阿Z又更无别的“大传”了。总而言之,这一篇也便是“本传”,但从我的文章着想,因为文体卑下,是“韩家骂街团”所用的话,所以不敢僭称,本可从不入三教九流的小说家所谓“闲话休题言归正传”这一句套话里,取出“正传”两个字来,但鲁迅先生曾做过《阿Z正传》,未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淆,同时表示对大文豪的敬仰,以不正衬正,只得以“歪传”代之,也顾不得了。
第二,立传的通例,开首大抵该是“某,某地人也”,而我并不知道阿Z姓什么。有一回,他似乎原先是姓方,但现在却是模糊了。那是方太爷的儿子考中语文单科状元而被保送科大生物系的时候,大家热热闹闹地聚集在方家传看着录取通知书,阿Z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说,这于他也很光采,因为他是方太爷年轻时生的私生子,细细的算起来他还比这语文单科状元长20多岁呢。其时几个旁听人倒也肃然的有些起敬了。哪知道第二天,居委会领保大妈便叫阿Z到方太爷家里去;太爷一见,满脸溅朱,喝道:
阿Z不开口。
方太爷愈看愈生气了,抢进几步说:“你敢胡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姓方么?”
阿Z不开口,想往后退了;方太爷跳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
“你怎么会姓方!——你哪里配姓方!”
阿Z并没有抗辩他确凿姓方,只用手摸着左颊,和居委会领保大妈退出去了;外面又被大妈训斥了一番。知道的人都说阿Z太荒唐,自己去招打;他大约未必姓方,即使真姓方,有方太爷在这里,也不该如此胡说的。此后便再没有人提起他的氏族来,所以我终于不知道阿Z究竟什么姓。
第三,我又不知道阿Z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他头脑正常着的时候,人都叫他阿Zhou,头脑犯晕了以后,便没有一个人再叫阿Zhou了,那里还会有“著之竹帛”的事。若论“著之竹帛”,这篇文章要算第一次,所以先遇着了这第一个难关。我曾仔细想:阿Zhou,阿肘还是阿轴呢?倘使他爱好啃猪蹄,或者生肖属猪,那一定是阿肘了;而他既没有在新语丝上注明:本人爱好啃猪蹄——也许有爱好,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又未尝见他自我介绍说生于猪年:写作阿肘,是武断的。又倘使他有一位老兄或令弟叫阿轮,那一定是阿轴了;而他又只是一个人:写作阿轴,也没有佐证的。其余音Zhou的偏僻字样,更加凑不上了。先前,我也曾问过方太爷的儿子是民先生,谁料博雅如此公,竟也茫然,但据结论说,是因为方是民办了《新语丝》提倡废除中医,所以国粹沦亡,无可查考了。我的最后的手段,只有托一个同乡去查阿Z犯事的案卷,八个月之后才有回信,说案卷里并无与阿Zhou的声音相近的人。我虽不知道是真没有,还是没有查,然而也再没有别的方法了。只好用了“洋字”,照英国流行的拼法写他为阿Zhou,略作阿Z。这近于盲从《新语丝》,自己也很抱歉,但是民公尚且不知,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第四,是阿Z的籍贯了。倘他姓方,则据现在好称郡望的老例,可以照《郡名百家姓》上的注解,说是“河南光山人也”,但可惜这姓是不甚可靠的,因此籍贯也就有些决不定。虽然可笼统地称他为“中国人”,然而他有美国绿卡和豪宅,不能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即使说是“中国人也”,也仍然有乖常识的。
我所聊以自慰的,是还有一个“阿”字非常正确,绝无附会假借的缺点,颇可以就正于通人。至于其余,却都非浅学所能穿凿,只希望有“文本分析癖与事实真相癖”的方是民先生的门人们,将来或者能够寻出许多新端绪来,但是我这《阿Z正传》到那时却又怕早经消灭了。
以上可以算是序。
第二章 优胜记略
阿Z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他先前的“行状”也渺茫。因为中国的知识分子们之于阿Z,只要他帮忙咬人,只拿他玩笑,从来没有留心他的“行状”的。而阿Z自己也不说,独有和别人打骂战的时候,间或瞪着眼睛道:
“想对质,行,找一个视频网站,直播,敢吗?”
阿Z没有家,住在菊花姐的新华社家属院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开个打假网站,写谷歌百度体“科普”作文叫卖,同时开设多个“基金”网上乞讨,能诓到多少就算多少。打假十年,大战上千人,不管质疑是否对错,只要搞臭对方,达到目的,立马走人。所以,人们上网无聊的时候,也还记起阿Z来,然而记起的是他的打假他的作秀,并不是他写的“科普”作文;一闲空,连阿Z都早忘却,更不必说“科普”作文了。只是有一回,有一个农村大妈颂扬说:“阿Z的科普作文写得真棒!”这时阿Z耷拉着方脑袋,斜睨着对方,歪歪的嘴角上泛起不可一世的微笑,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Z很喜欢。
阿Z又很自尊,所有跟他打过交道的,全不在他眼神里,大学教授、科学院院士等更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阿Z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他想:什么破东西,都是抄出来的!加以出了几回国,阿Z自然更自负,他很鄙薄中国的土鳖学者,譬如把科普文章直接引用、不标明出处的叫抄袭,他想:这是错的,可笑!经期不得做爱、产后必须坐月子,他想:这也是错的,可笑!中国人真是不见世面的可笑的人呵,他们没有见过米国的总统直选!
阿Z“出过国”,见识高,而且“科普棒”,本来几乎是一个“完人”了,但可惜他体质上还有一些缺点。最恼人的是在他头皮上,颇有一处不知于何时开出来的菊花。这虽然也在他身上,而看阿Z的意思,倒也似乎以为不足贵的,因为他讳说“菊花”以及一切近于“菊花”的音,后来推而广之,“保姆”也讳,“硕士毕业论文”也讳。一犯讳,不问有心与无心,阿Z便全疤通红的发起怒来,估量了对手,口讷的他便网上去骂,气力小的他便“血溅当场”;然而不知怎么一回事,总还是阿Z吃亏的时候多。于是他渐渐的变换了方针,大抵改为专挑别人“抄袭”反咬一口了。
谁知道阿Z采用选择性打假主义之后,中国的闲人们便愈喜欢玩笑他。一见面,他们便假作吃惊的说:“哙,菊花开了。”
阿Z照例的发了怒,他选择性打假了。
“原来90%雷同不算抄袭!”他们并不怕。
阿Z没有法,只得另外想出报复的话来:
“跟你对质简直丢份,你还不配……”这时候,又仿佛在他头上的是一种高尚的光荣的菊花,并非平常的菊花了;但上文说过,阿Z是有见识的,他立刻知道和“犯忌”有点抵触,便不再往底下说。
闲人还不完,纠集了两百来人,联名撩他,于是终而至于骂战。阿Z在形式上打败了,被人揪住头上的菊花,在壁上碰了四五个响头,闲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阿Z站了一刻,心里想,“什么‘海内外学者’?无非就‘海河内外学者报复性打假’,看我将来一个个揭你们的画皮!”于是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
阿Z想在心里的,后来每每说出口来,所以凡是和阿Z玩笑的人们,几乎全知道他有这一种精神上的胜利法,此后每逢揪住他菊花的时候,人就先一着对他说:
“阿Z,这不是‘海河内外学者报复性打假’,是人打流氓无赖。自己说:人打流氓无赖!”
阿Z两只手都护住了自己的菊花,歪着头,说道:
“黑我的就是韩粉,韩粉都是脑残,还不放么?”
但虽然被称为“韩粉”,闲人也并不放,仍旧在就近什么地方给他碰了五六个响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他以为阿Z这回可遭了瘟。然而不到十秒钟,阿Z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他觉得他是中国第一个能脸皮厚耍无赖的“打假斗士”,除了“脸皮厚耍无赖”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打假斗士”。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你算是什么东西”呢!?
阿Z以如是等等妙法克服怨敌之后,便愉快的跑到新语丝里发发几篇烂科普,被教徒们膜拜一番,虚荣心一满足,又得了胜,愉快的回到新华社家属院,放倒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