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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外篇》(秋水)

(2022-12-26 21:44:03)

        十、秋 

 

10·1

随着夏令时节的到来,河水不约而同地往上涨,千百条支流,一齐灌进黄河,无数小渠小溪,则汇入到附近较大的河渠之中,使得那些河流的水面也顿时宽阔起来,以至隔岸相望牛马难辨了。这时候,黄河之神欣然自喜,以为天下的壮观美景,全部集中到他这里来了。他洋洋得意地顺着水流东向巡行,到北海时才停下来;不料放眼望去,迷迷茫茫,渺无际涯,比他管辖的黄河不知又壮观美丽多少倍。这时河神才收敛起自得的表情,面对汪洋大海,向海神北海若叹道:“俗话说:‘有人道理懂得多了点,就觉得谁都比不上自己了’,那正是讲我啊!我曾经听说过,有人以为孔子的学问并非已经渊博至极,伯夷的义行也不是高尚得不可超越,我本来是不相信的,现在看到你是如此宽广,无边无垠,无穷无尽,才终于相信了。要是不到你这里来受点教育,我可就危险了,将会永远贻笑于大方之家。”

海神说:“井底之蛙不足以参与讨论大海的事,因为它们太受自己活动空间的局限;夏天的虫子不足以参与讨论冰霜的问题,因为它们太受生存时间的限制;只有片面知识的书生不足以参与讨论大道理,因为他们太受所受教育的束缚。现在你走出沟洫,看到了大海,当已知道了自己的浅陋,所以应该可以同你讲讲大道理了。天下的水,没有比海更大的了:所有的河流都归向这里,而且永远如此,但海水不会因此而稍涨一点;海水也从尾闾泄出,永不停止,但它不会因此而稍有减少;所以它春秋不变,旱涝不知。这就是它的水量超过所有江河的总和,根本不可计量的原因所在。而我并不曾因此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形体还受着天地的遮护,并且是因为存有阴阳二气我才能进行呼吸,故而我在天地之间,乃同一块小石子、一片小树叶之在泰山一样。因此,我只会有见识太少之想,哪会自以为了不起呢?想想看,四海在天地之间,不像是海中石块孔洞中的水处在大泽之中吗?中国居于四海之内,不像是一粒小米存于粮仓之中吗?有称谓名号的物类数以万计,人仅是其中一类;人们聚居在九州大地,到处都有榖食生长,舟车通行,但每个人都只占有他那一席之地;因此,个人的活动范围,比起万物的运作空间来,不像是马的一根毫毛与整匹马相比吗?而五帝留恋不舍、三王争夺不休、仁人志士为之忧虑、大小官吏为之操劳的所谓事业,都就在这毫末之内,伯夷为了求得仁者之名而放弃之,孔子为了显得有学问而议论之,那只说明他们自以为了不起,和你刚才因水涨而自以为了不起,不是很相似吗?”

河神于是问:“既然这样,那么我以天地为大,以毫毛的尖端为小,该可以了吧?”

海神回答说:不可以。因为任何事物的量都是不可穷尽的,发展是没有止境的,性能不是凝固不变的,连死生存亡都不是界限分明的。因此,有大智慧的人是把事物放在不同的位置来加以观察,故而在他看来,体积小的未必比他物为少,体积大的未必比他物稍多:这就是“知量无穷”。他检验对事物的认识是否正确时,是既看对象的现状,也看它的历史的,所以预期的现象暂时没有出现时他不会失望烦闷,很快到来了也不会兴奋不已:这就是“知时无止”。他考察事物的性能时,一定要确定它是处在上升阶段还是没落时期,所以不会因为它暂时有利于自己而喜悦,也不会因为它暂时不利于自己而忧愁:这就是“知分无常”。他还很清楚,事物都是有生有灭而且生死不是界限分明的,所以他并不为生而欢喜,为死而悲哀:这就是“知终始无故”。总的说来,任何一个人,他所知道的,远远不如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多,他活着的时间,远远不如他在生的时间长。企图用最小者穷尽最大的境域,这是使得人内心迷乱而不能自得的原因!由此看来,怎么知道毫毛的末端就是最为细小的呢?又怎么知道天地就是最大的呢?

河神说:世人凡是参与议论事物大小的,个个都说最为细小的东西没有形状,最为巨大的东西不能度量,这是实情吗?

海神回答道:用小东西做标准去观察、计量大东西的话,大东西就会大得怎么数都数不尽;用大东西做标准去评定、计量小东西的话,小东西就会小得看不清道不明;因此,事物的大小之别,即某物究竟是被视为大物还是小物,乃是由它所处情势决定的。精,是小中之最小者;大,是大中之最大者;讲精细与粗大,总是针对有形的东西而言,无形的东西,那是无法通过将计量单位分割得更小的办法去计量的;无可计量的大东西,则是用无论怎样大的计量单位去量它都永远量不完的。可以用话语描绘的东西,是事物中的粗大者;可以在心中设想到的东西,则是事物内在的精华。言语所不能描绘,心中也不能设想到的,那就谈不上精粗了。”

[“所以懂大道理的人做事情,不会有意害人,也不赞扬行仁施恩;他做事不是为了谋利,也不轻视地位低贱专为利益奔忙的人;他不争财货,也不以辞让为荣;他遇事不求助他人,但也不认为自食其力就好,贪占便宜就不好;他行事总是不同于流俗,但也不提倡标新立异;他的行为从众,但也不轻贱阿谀奉承。他决不为世俗爵禄所动,也不以受到刑法制裁为耻:就因为他知道,是与非的分界是不可能分得很清楚的,大与小的区别是不可能讲得很精准的。我听说:‘得道的人不求名声,道德高的人不求有所得,懂大道理的人没有自我。’这就是因为他把事物的分别缩小到了极点。”]

河神说:物类之间,或同一物类内部个体之间,该怎样恰当地区分贵贱,又怎样恰当地区分等级的高低呢?

海神回答说:从道的观点看来,物是谈不上贵贱的。因为在任何一物看来,总是以自己为贵而以他物为贱;从社会风俗的观点看来,物的贵贱是外界认定的,而不决定于它自身的品性;从与他物的比较看,要是顺着物的大的方面说,它就是大的,从而万物没有哪个不是大的了;要是顺着物的小的方面说,它就是小的,从而万物没有哪个不是小的了:这时就会知道,可以认为天地有如小米粒,也可以认为毫末就像大山丘,于是进而相信事物之间其实是谈不上大小之别的;从物的功能看来,要是顺着物的有用的方面说它是有用的,那么万物就没有哪个没有用;顺着物的无用的方面说它是无用的,那就没有哪个不是无用的:这时如果又知道东与西尽管方向相反但哪一方都不可能缺了对方,就会肯定物的功能其实也没有差异了;从人们对事物的志趣来看,若是凭着有人肯定某物就肯定它,那就任何事物都该肯定了,若是因为有人否定某物就否定它,那就没有哪个事物不该否定了:这时就会知道唐尧和夏桀也都自以为是而以对方为非的,就会进而明白此二人的区别不过是爱好和志向不同罢了。当年唐尧、虞舜因禅让而称帝,宰相子之与燕王哙却因禅让而灭亡;商汤、周武王靠争夺天下而成为帝王,白公胜争夺王位却遭杀身之祸。由此看来,争夺与禅让的礼制,唐尧与夏桀的做法,是好是坏全是因时而异的,不可视为不变的规律。梁丽可以用来撞开城门,但不能拿它堵塞蚁穴,这是器用的差别;骐骥、骅骝是真正的良马,能够日行千里,但捕鼠不如狸猫,这是技能的差别;猫头鹰夜间能捉跳蚤,可说明察秋毫,但它大白天出来睁着眼睛都看不到山丘,这是性能的差别。因此,要是有人问:何不只效法“是”而不效法“非”,只效法“治”而不效法“乱”呢?那不过说明他是一个不懂得天地之道和万物本性的人,因为他那想法等于要求只效法天而不效法地,只效法阴而不效法阳,办不到是明摆着的。如果承认这道理了又还是那样议论个不休,则不是愚蠢就是有意骗人了。尧舜两代帝王传位方式的特点是禅让,夏商周三代君主传位方式的特点是继承。不合时势、违逆习俗而行者,称为篡位之人;乘着时势、顺应习俗者,则被誉为维护道义之君。不要说了,河伯,你哪里懂得关于贵贱和大小的道理啊!”

河神说:“如此说来,那么我该做什么呢?又该不做什么呢?遇到该推辞还是该接受,或者该进取还是该退却这类两难的问题时,我到底要怎样处理呢?”

海神回答说:“从道的观点看来,无所谓贵,也无所谓贱,因为两者都会向对方转化,所以你不要固守传统的遇事只求照顾贵者的做法,那样会使你在大道上行进困难;又有什么多?有什么少?因为两者都在向相反的方向发展,所以你也不要一边倒地只巴结你心目中的大者,那样会使你偏离大道。要严正公平,像国家的君主一样,决不偏私施惠;要超然事外,像祭祀时的社神一样,决不偏私赐福;要胸怀宽广,像是包容了整个宇宙,无边无垠。如此兼怀万物,还有谁需要袒护?万物平等,哪还谈得上孰短孰长?总之,大道没有终始,万物却有死生,哪一个都不能自恃其一时之盛,谁的一生都是有消有涨,不会定位于某个形态永远不变的。衰老不可抗拒,时间不能挽留,消息盈虚的变换,总是无始无终地在进行。这就是据以谈论世事大义的根本原则,评断万物贵贱的根本道理。人的一生,就像是快马奔腾,没有一个行事方式是固定不变的,没有一个时刻是保持原样的。你问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吗?记住:万物都是自己变化的。”

河神说:既然如此,那么,道会给得道者本人带来什么好处(故而要看重它)呢?

海神回答道:谁真懂得了大道,就一定明白事理,明白事理,就一定会通晓权变,通晓应变,就一定不会因外在环境而损伤自己了。所以(真知道者,也即)至德之人,是烈火不能烧伤他,洪水不能淹死他,严寒酷暑不能让他生病,猛禽恶兽不能让他致残的。这倒不是说他不在乎这些伤害,而是说他能够识别哪是安哪是危,故而遭遇常人所谓的祸也好福也好,他都心情安宁平和,而且别人对他疏远、背弃也好,对他亲近、随顺也好,他都总是恭敬善意地对待之,以致没有人会害他了。所以俗话说:‘要在内心里保持你的自然本性,外在行为表现则因应人为的社会规范,因为人的德性乃决定于前者的情况。’这也就是说,在行为层面可以表现得像是世俗之人,但要植根于自己的自然本性,坚定地把自己定位于有德之人。换言之,踯躅屈伸时要念念不忘、牢牢记住自己作为人的根本。”

河神又问:“你所谓的‘天’指什么?所谓的‘人’指什么?”

海神说:“牛马长四条腿,这就是‘天’,给马套上辔头,让牛鼻穿条缰绳,这就是‘人’。所以说:不要为了获得人为的东西而破坏了人的天性,不要为了追求智巧而不顾天命,不要为了满足贪欲而败坏了自己作为人的美名:守住这三条原则而不背离,就称得上回归到了人的自然本性。”

 

10·2

独脚兽羡慕百足虫,百足虫羡慕无足的蛇,蛇羡慕风,风羡慕眼睛,眼睛羡慕心。

独角兽对百足虫说:“我用一只脚跳着行走,是因为我只好如此,您如果把您的那么多脚都动用起来,那还有谁追得上你?”

百足虫回答说:“您说得不对。您没有见过打喷嚏的情况吗?口一张,就大的如珠粒,小的像云雾,混杂着一起喷出,真是数都数不清。我行走(与此类似,)也是‘天机’发动的,我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我会这样走。”

百足虫对蛇说:“我用好多个脚行走,但还没有您这无脚者走得快,为什么?

蛇回答说:“这是天机的安排,怎么能改变呢?我哪能用脚走啊?”

蛇对风说:“我是靠运动我的背脊、腰部前行的,所以倒还像是有脚者;您是呼啦啦从北海吹过来,又呼啦啦吹到南海去,则像是根本没有脚似的,这是为什么?”

风回答说:“是的,我确实是呼啦啦从北海吹来又呼啦啦吹到南海去,但是,谁能用手指头指我一下他就比我还快,能在心里挤压我一下就更加比我快。不过,尽管如此,那种把大树吹折,把大屋吹翻的事,还是只有我办得到。”

由此看来,认可自己有诸多小不如人处,其实是大胜者;成为大胜者,是只有圣人能够达到的。

 

10·3

孔子(一行)行进到匡地时,卫国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围了好几层,孔子却不断地弹琴唱歌,子路就进到孔子的房间里,说:“先生怎么这时候还作乐?”

孔子说:“过来,我来告诉你。我担心我的理想目的不能达到(因而总是小心谨慎地行事)已经很久了,却仍然难免祸难,这是命运使然;我积极地追求实现我的抱负也已经很久了,但总是不能得志,这是时机使然。遭逢尧舜时代,天下就没有困厄不得志的人,并不是因为当时的人个个都很有智慧;碰到桀纣的时代,天下就没有意满志得之士,也不是由于当时的人通通都智力低下:这两者都是时势导致的结果。在水中行进而不躲避蛟龙,是渔夫之勇;在陆地行走而不躲避犀牛老虎,是猎人之勇;面对刀光剑影而视死如生、仍然义无反顾地向着既定目标前进,则是真能建功立业的有志之士之勇;懂得大道难行是由于命,理想的实现有待于时,因此临大难而不惧,这就是圣人之勇了。仲由,你放心吧,我的命运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的。”

没过多久,领先包围孔子的卫人进来了,向孔子解释道:“我们是误把您当作阳虎了,所以才包围了您,现在知道您不是阳虎,就遣散撤退了。”

 

10·4

坐在椅子里的魏公子牟听了公孙龙的诉说,长叹一声后仰天大笑道:“您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个关于浅井中的虾蟆的故事吗?它对东海之鳖说:‘我真是快乐!出去,可以在井口的栏杆上跳跳蹦蹦,回来,就在井壁断砖造成的崖洞中歇息;进到水里就浮起两腋、托起腮帮,蹦到泥浆里就让泥浆盖住脚掌、脚背;我扫视周围那些赤虫、螃蟹、蝌蚪,感到真没有谁比得上我了。专有这样一坑水域,享受独占一口浅井的快乐,这也可说达到生活的至境了吧?先生何不常到我这里来观光呢?’可东海之鳖(来了后,)左脚还没有完全伸进那口井中,右膝就被卡住了,只好又慢慢地退回去,然后把大海的情况告诉虾蟆说:‘你在同一方向走上一千里,还在它的面积之内,你在它的水面下探八千仞,还达不到它的底部。夏禹的时候,十年有九年闹水灾,它的水不因之而稍微加深;商汤的时候,八年里有七年发旱灾,它的海岸线不因之而稍微缩短。海水不因时间的久暂而涨落,不随雨水的多少而增减。这就是东海的大快乐了。’听到这些描述 浅井的那个虾蟆不禁大惊失色,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谁的智力要是不足以对是非作出真正的判断,却又想懂得庄子的学说,那就犹如要蚊子背起泰山,让水蛭游过黄河,肯定是力不胜任的。谁的智力要是不足以明了讨论极其深刻的问题的学说,却为自己一时的口舌之辩的胜利而沾沾自喜,他不就是那浅井中的虾蟆吗?何况庄子的学说下及黄泉,上达九天,南北不分,远涉四面八方,至于深不可测,同时又无东无西,从高远幽深晦暗不明处讲起,一直论述到豁然开朗洞彻通明的境地,你却想委委琐琐地凭着考察细微末节去把握,依靠口舌之辩去理解,那就简直是从竹筒里看天,用锥子尖戳地,看到的触及的不是太小太少了吗?你还是走吧!再说,您不曾听说过寿庆少年去邯郸学城里人走路的故事吗?他不但没有学到京都人走路的姿势,还把自己原先会的走法给忘记了,结果竟是爬着回去。现在你要是不离开,也将忘记你原有的那点本事,把你现有的行当都丢失了。”

公孙龙听了,不禁张着嘴合不拢来,舌头也缩不进去,只好赶快逃走了。

 

10·5

庄子正在濮水河边钓鱼时,楚王派来传达其意向的两位大夫,也寻到这里来了,对庄子说:“楚王想烦劳先生您出来辅佐他处理朝政。”

庄子手持钓竿,头都不回,说:“我听说楚国有个神龟,死的时候已经三千岁了,楚王就把它的遗骨遗甲用丝巾包着装在箱子中,珍藏在宗庙里。(请你们说说,)那个乌龟是宁愿死去好留下骨甲被人当宝贝供着,还是更愿意活着继续拖着尾巴在泥浆中爬行?”

两位大夫说:“肯定是更愿意活着拖着尾巴在泥浆中爬行。”

庄子说:“那么你们请回吧!我自然也是更愿意拖着尾巴在泥浆中爬行。”

 

10·6

庄子的朋友惠施当上了梁惠王的相国,听说庄子已到魏国京都,准备前来看望他时,有人对他说:“庄子来此,是想取代您的相国位子。”惠施于是惊慌起来,就在京都大梁城里搜寻庄子,整整搜了三天三夜。

庄子到惠子处见到惠施时说:“南方有一种鸟,叫做鹓鶵,你知道吗?这鹓鶵鸟,从南海起飞到北海去,途中非梧桐树不落,非竹米不吃,非甘泉不喝。它正在飞的时候,下面一只猫头鹰恰好弄到了一只腐臭的死老鼠,那猫头鹰就抬起头望着鹓鶵,显摆兼示威地说:‘吓!你看我得到了什么?’现在你也是想拿得到了梁国宰相的职位来向我显摆和示威吧?”

 

10·7

庄子与惠施在濠水桥上游玩。庄子说:“鯈鱼从容自得地游来游去,这是鱼的快乐。”

惠施说:“你又不是鱼,怎么会知道鱼的快乐?(你这是空口说瞎话)”

庄子说:“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

惠施说:“我当然不是你,所以确实不知道你(的心情);但你无疑并不是鱼,那么你也就不会知道鱼的快乐;这就够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庄子说:“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的争论是怎样开始的吧。是你先问我‘你怎么会知道鱼的快乐’,是吧?你这样发问已经表明你是知道我知道鱼快乐的,(即你仅仅是问我是从哪里知道鱼快乐的);那么,我回答你:我是从濠水桥上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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