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与文化体验

（2006年5月5日 从米什科尔茨回布达佩斯 宿Corinthia宾馆）

    一早在那个匈牙利贵族后裔的米什科尔茨州立医院副院长的陪同下，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医院。那是一个占地很大，许多黄墙灰瓦、五层或六层的扳式病房座落在葱郁的树林中间，那些大楼基本建造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加上匈牙利的空气污染比捷克要糟糕，给所有的外墙和屋顶留下许多污迹。那医院外貌使我们很容易联想起当初苏联援助我们建造的那些医院和我们上海在十五建设期间已经拆建的那些病房大楼。

    与米什科尔茨州立医院的院长交流中得知：这个医院床位1200张，每年住院病人6万多、门诊病人100多万，员工2600人，其中医生400多，护士1500多。匈牙利至今仍然是全民医保，但医院的收入相比上海要低很多，那个院长坦言：日益增长的员工劳务薪酬、药品耗材支出，加上医学新技术新设备的应用、高价药品的使用，尽管他们医院勉强维持收支平衡，但越来越多的匈牙利医院正在进入负债运营。理论上政府应该承担的基建和大型设备的投入，由于受到国民经济的制约而远远不能达到医院发展的要求……，所有的一切，与20年以前的中国太相似！真的体会：医院管理只有永恒的问题，没有终极的答案，但为了人类的健康，全世界的医院管理者们前赴后继地在不懈努力，总希望找到问题的正解。

    但匈牙利的某些做法，或许对我们还是有借鉴作用：他们没象我们那样简单地走市场化的道路，而是现在就通过严格的物价管理和医保支付管理使新技术大设备的应用受到严格控制；他们的基本医疗条件没有盲目追随西方，而是5人一间病房，2间病房合一个厕所，淋浴一个层面一间，但对病人医疗费用自负至今慎重；他们也没有保守片面的将医疗的公益性和医院产权的国有化混为一谈，正在稳步推行医院现在无法承担而病人有需求的医疗项目的私有化体制改革。我们参观了一个在医院内由医疗器械商投资的血透中心，同样可以享受医保，与公立医院一样的收费，但基建、设备，医护人员、经济核算完全独立。他们也允许医生异地执业，在每周40小时的公立医院工作外，医生可以在医院内或医院外开设诊所，但从就诊场所的租赁、医疗设备的享用等均有严格的准入和管理。我感觉他们今天走的路，对我们反思医疗市场化过程中的一些问题和如何走出一条符合国情国力的正确道路，应该有他山之石的作用的。

    从米什科尔茨回到布达佩斯的一路，我们在一个下午就体会了匈牙利的三个著名文化：温泉文化、马背文化和葡萄酒文化。

    匈牙利是一个多温泉和喜欢进行温泉浴的民族，许多宾馆都有温泉浴场，早上和晚上在宾馆的电梯上可以看见许多穿着浴袍去泡温泉的游客。我们离开米什科尔茨州立医院后马上来到了一个19世纪就建立的洞穴温泉，在数百米的洞穴中，下面是修建得很好的温泉游泳池，在白色的灯光下，那清澈的温泉水是那么的蓝，我们因为时间关系没有下水，但在一个热情的匈牙利老义工的引导下，走了大半个洞穴，也能体验那高达50－60℃的温泉的热气，更能体会那别具一格的洞穴温泉是如此的吸引那些匈牙利情侣和孩子穿着性感、鲜艳的泳衣在这里尽情尽兴。

    在再一次忍受了那花费了近一个小时但真不感恭维的西餐后，我们来到了一个马术表演场。走近就有穿着与我们内蒙很象的民族服装的男女端上米酒，马上就想到匈牙利民族的另一个渊源：一直传说他们是中国东汉王朝兵败西走的北匈奴的后裔。仔细看看，匈牙利人有二种很典型的脸型：一种是象米什科尔茨州立医院正院长那样的圆脸，走在呼和浩特绝对辨认不出是匈牙利人；另一种就是象那副院长那样的凹眼长脸，很容易联想起匈奥帝国的贵族。那在马上拉弓射箭、站立俯身的表演，除了让我们体会一下匈牙利的文化并无特别的精彩。但那随着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将二腿均放在马的一边的红衣女骑士的优雅骑姿还真的使我们享受了匈牙利在世界出名的马术竞技。就在此时，表演家将一瓶匈牙利葡萄酒放在一个树桩上，在众多的观众中挑选了我，让我在3米开外用马鞭将酒瓶打下，我抡臂一甩，只有鞭子在空气中滑过的声音，即没有他们甩鞭时的清脆鞭声，也没有酒瓶下地的声音，鞭子从酒瓶上20公分处抡高。，不等表演家走近，我一个转身再次抡出鞭子，随着欢呼声，那鞭子正好将酒瓶打下，我获得了一瓶很正宗的2002年产的匈牙利葡萄酒，而且是用那么一种粗旷的方法获得，我会将它和那张轮鞭打酒的照片一起珍藏。

    在参观了茜茜公主的行宫后，我们进入了一个中国餐馆，再次品尝匈牙利的葡萄酒。匈牙利的葡萄酒很稠，味道没有秘鲁和澳大利亚的那么浓，属于和法国葡萄酒很相近的那种。但与奥地利的葡萄酒一样，味道很纯正，但不象法国葡萄酒那样以工艺特别而可以大批量生产。匈牙利的葡萄酒更强调的是产地和对葡萄原料的要求，实际上更显得珍贵。我很喜欢匈牙利葡萄酒的那纯正清谈的味道。但我不习惯匈牙利酒吧那些猛喝白酒的匈牙利人。

    体验了匈牙利的温泉、马背和葡萄酒文化后，我在思考匈牙利这样的国家在其将加入的欧盟和世界的形象。我想到了茜茜公主，匈牙利民族的文化决定了她即使嫁给了奥地利皇帝，她的马背文化熏陶的结果决定她那纯朴、善良，带点野性的匈牙利形象，与西方文化的隔阂导致她必然大多时间会孤枕独居匈牙利的行宫；匈牙利贵族尽管老是喜欢以一种傲慢和偏执显示他的身世和炫耀着奥匈帝国的辉煌，但怎样也改变不了他们带有更多乡土和旷野的个性形象。因此，或许就象茜茜公主那样，还原一个本色的自己，为祖国、为世界，树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匈牙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