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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解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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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伙伴(下)

(2010-01-19 17:37:54)
分类: 自选精品

春夏秋冬,花开花落。转眼,“晓晨”学习小组儿时的伙伴们迎来毕业的时候。记得1975年的那个春天,我们一起到闵中校门、红园河边,留下了珍贵的毕业合影;我们每人用明信片、硬质白纸,写上自己那充满青春豪情的赠文赠诗。Y君的散文诗《庄严的时刻》,以一群将开始壮阔飞行勇敢的鹰作自拟,祝愿着“高飞吧,勇敢的鹰,愿我们在祖国的大地上,听到共同前进的足音!”;Z君那充满哲理的散文《光辉生命的赞歌》,一直是我的最爱,在我的博文《面不改色》《问心无愧》中多次引用;F君那首《如梦令》,“勿虑,勿虑,异位同途似逢!”常在耳边愫绕;我写下那首《忆江南》,“各任已职情更挚,齐驱互勉心尤毗,友谊岂能息?”,至今仍能信口念来……。那几张已经发黄的纸片,一直是我箱底的珍藏。

在那个共和国特殊历史时期的毕业,没有高考。我们几个儿时的伙伴,按照各自家庭情况和当时的分配原则,由学校统一分配,走上了不同的就业道路:Y君令人羡慕地被推荐去了当时全校只有二个名额的华东师范大学的外语培训班;F君被分配去了近郊农场战天斗地;我和Z君留在故乡的集体单位,我在地段医院从事伤科工作,Z君成了鞋帽商店的售货员。

儿时的伙伴,有着最纯真、最真诚的友谊。一群有思想、有理想、充满激情的热血青年,初涉社会,会有很多激动、欣喜,也有不少迷茫、疑惑,儿时的伙伴,因志同道合,是彼此人生观、价值观的最直接影响者,必然成为最可信赖的倾诉者与共同探讨者。多少个傍晚,新村后的乡间小路,我和Z君尾随着那暮归的老牛,娓娓畅谈,直至弦月挂上树梢;多少个假日,F君家那熟悉的小院,四个儿时的伙伴,清茶一杯,彻夜无眠,迎来辞旧迎新的爆竹……。青春时期的少年,会有许多朦胧、萌动,也有不少甜蜜、幸福,儿时的伙伴,因情投意合,自小无猜,常会在一起大胆地探讨择偶标准、理想伴侣,理所当然也是恋爱信息、婚姻大事的第一个告知者……

1977年岁末的寒冬早春,恢复高考的暖日春风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道。在我如愿考上上海第一医学院医学系的同时,F君考上华东师范大学政治系、Z君考入上海大学社会学系,而Y君也已毕业在华东师范大学心理系任助教。箐箐校园,到处留下我们欢乐的笑声;花前月下,常有我们各自带着自己的情侣的甜蜜合影。

时代的潮流,让我们儿时的伙伴的足迹遍布世界:Z君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的留美学者,得克萨斯州立大学的社会学硕士、马里兰大学的社会学博士,最后成为费城天普大学社会学系的终生教授,在西方人一统天下的美国社会学界留下了一张中国学者的黄色面孔。他以很中国化的教育方式培养出来的儿子,获美国总统奖,考取哈佛大学并攻读博士学位,让大家羡慕不已;Y君举家前往加拿大,他那幼时具有的领袖气质和爱国热情,成为加拿大华人中帮助中国大陆学者的热心人。他那聪慧的女儿也已女承母业,成为世界著名审计事务所的佼佼者;与我的顺风顺水相比,F君较为坎坷,大学毕业分配到安庆师范学院任教,二年后考研重返申城,最终成为华东师范大学的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复旦大学太平洋金融学院党委书记、常务副校长,中年得女,其乐融融。

儿时的伙伴(下)

 

1998年美国相聚的Z君(左)、Y君(右)和我

 

儿时的伙伴,拥有和享有的是那份难得的真诚。我们未必有经常的相聚、通信联系,甚至也不会每年贺卡、节日祝福,三十多年的默契不用讲什么,彼此都明白。儿时的伙伴,是我们幅幅反复、如画岁月中最清晰的记忆;儿时的伙伴,是我们铭刻在心,永远不会随岁月逝去的友情。只要轻轻的一声呼唤,即让我们欣喜、激动,换来久久难以平抑的波澜:1998年,我在美国费城儿童医院做访问学者,几乎每周在Z君家度过异国他乡遇故友的蜜日,远在加拿大Y君得知,利用暑假,携妻带女,驱车千里,三个儿时的伙伴相聚在太平洋彼岸。费城的自由钟旁、华盛顿的国会山前,处处留下我们欢笑的合影。多少个夜晚,我们今夜无眠,一起回忆那童年旧事,诉说着“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遗憾;2004年夏日,恰逢Y君和Z君同时回国探亲,四个儿时的伙伴,在离校30年之际再次回到母校,一起看看那曾经多少次梦回情系的老校舍和白发苍苍的启蒙老师。朱家角的江南水边,阔别20多年的四个儿时的伙伴,各自带着自己的三口之家欢聚一起,似乎又回到了那童年无忌、开心、共鸣的时光。那个夜晚,当妻儿均已安睡,我们四个仍然意犹未尽,当东方已有微微肚白时才搁茶入寝。

201012,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的第二天,我们又相聚在一起。四个儿时的伙伴,F君的弟弟,还有那个曾经参加过晓晨小组,被我称作“走遍天涯”的澳大利亚的ZH君,在上午10点就早早从四面八方奔来,只为了那已经让我们激动、期盼、惦记了很久的相聚。感谢那满园有灵性的杉树,感谢那风和日丽的天气,让我们回味很久以前在F君家院子杉树下的过去。这些年来,彼此的思念、牵挂,在相见的瞬间,一切均以明了:尽管满头白发、二鬓如霜,那神情、那举态、那争辩时的面红耳赤,仍同儿时一样。饭后午间,做教授的Z君很学究地召集大家分享彼此“身边一件有趣的事”;夜灯初上,我们又玩起久违的四国大战;夜深人静,小楼的卡拉OK厅响起我们儿时熟悉的歌声……

当我准备搁笔《儿时的伙伴》时,费城的Z君寄来他因为“一直难以忘怀的欢聚,勾起久被埋没的诗情”而作的《少年时光》,我动情地轻轻吟念:“我们在飞翔中变老,不时地相聚回忆那少年时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怀有同一个梦想;时代的气流把我们冲散我们虽不同行却依然相伴;……让我们把那少年时光,在心中永远珍藏”。

儿时的伙伴(下)

 

2010年1月2日的相聚(左起:Z君、Y君、F君、ZH君、我和F君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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