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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毕业的季节,看着校园里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穿着学士服在草坪上各种开心拍照,我会在心里羡慕他们一下,年轻多好。这是他们的季节。看着他们年轻灿烂的笑脸,我会在心里把冯唐的一句话送给他们:春林渐盛,春水初生,春风十里,不如你。
每年的毕业季,我都要以师母的身份去和同学们做个告别。他们大多来自南方,毕业了也多回南方。再来北方,恐怕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这种擦肩而过的缘份,你留不住,但会珍惜,这么好的孩子。
当年的传统是,研究生入学,要到导师家吃一顿师母做的家宴,算是拜师。等我当师母的时候,因为我实在不会做菜,所以,家宴这个仪式在我这儿就省了。但毕业的时候,这顿送别的酒宴我是一定要请的。
送走了一拔拔的孩子,他们从这里,走向了更广阔的世界。如果回哈,会来老师这儿坐坐,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结婚了,生子了,会电话告诉老师。还有重要节日的问候。前几拔学生,似乎已经和老师亦师亦友起来,在哈尔滨的,只要听说有师兄师妹回来,一定跑过来,大喝一顿。甚至老师领学生出去玩,他们也要赶过去,以师兄的身份忙乎一通。
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我有时弄不明白,师生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似淡似浓,永远牵挂,却很少打扰。但有一点,师生之情,是世界上最纯粹和干净的感情。
别的不说,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是一个对学生很好的老师,我很佩服。学生毕业,走时,他会给拿路费。南方的孩子多,他一定领他们冬天去滑雪,见识一下北方的冰雪气象。哪有什么好吃的,他总惦记着领他的学生去尝尝。学生留校,他甚至把自己的公积金取出来,给学生交房子首付,说好了是无期无息贷款。说实话,我对他们的师生关系充满好奇。但他们似乎对此很淡然。淡然就淡然吧,我也不好大惊小怪的,总得有个师母的样儿不是。
本科生吃散伙饭和班饭,他要是去了,一定把账给结了。在食堂,见着自己的学生,一定给加个肉菜。人家说了,就这习惯,穷学生没钱,长身体得吃点好的。
有自夸之嫌,但句句属实,总归是正能量吧。点赞不避亲。
说实话,我很羡慕当老师的,除了传道授业,这些学生,就是一笔人生的财富。每一个老师,是不是都会有几个得意的门生让他如数家珍?能有几个这样的学生的老师是幸福的,能让老师念念不忘的学生也是幸福的。师生一场,这份情,可以很长,也可能很短。最重要的是,你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和改变一个人。
我认识一位先生,60多岁了,几十年来,每年过年,他都要去看自己的小学老师。他们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没说,但我想,一定很让人动情。
我的另一个朋友,他和家人都已经离开哈尔滨了,但他经常要回来看自己的中学老师。他取得什么成就,一定先告诉他的中学老师。说到自己的老师,他说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但他一直深深记得,并把这些细节当成他生命中的珠宝来珍惜。
我认识的一个中学老师,他的一个学生留学海外期间,家乡的父母双亡,年幼的妹妹没人照管,学生只好把妹妹托付给自己的老师。妹妹在老师家住了3年,考上了大学。这个老师说:虽然这兄妹俩现在都定居海外,但他们经常来电话,只要回国就来看他。
我的学生时代也经历过好多老师,我经常为自己遇到过这些好老师感到幸运。前不久,在商场,有人喊我的名字,她是我小学老师的妹妹。我好奇:你居然也认得我?她说:我姐姐经常说你,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我姐姐当了一辈子老师,她经常念叨的这几个学生,我都太熟悉了。你小的时候,不就作文写的好吗?
我很惭愧,我有多少年没见过我的小学老师了,她如今已经退休了。我问老师的电话,居然没变。我以为,这么多年了,老师的电话肯定变了,所以一直没打。哎。我越发的惭愧。电话打过去,她一下就听出了我是谁,我的眼泪也一下就流了下来。老师病了,刚做完一场大手术,我要去看她,她坚决不让。她说她的身体不允许她接触外面来的人,她的免疫系统很脆弱。她的这个理由让我很无语。但我总归是要见见她的。而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打打电话,看看什么时候能去看她。
一个老师,对他的学生好不好,他的那份心,他的学生一定是知道的。这个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学生也是知道的,无论他是大学生,还是小学生。不久前同学聚会,我发现,让我念念不忘的那些好老师,也是其他同学念念不忘的。这些同学,也和我一样,并不经常回去看老师,但他们都记得老师的每一个好。这份看起来并不热络的感情,却是埋在心底最深处的。
又是一年毕业季,学生像水,老师像岸,水拍打着岸,岸目送着水走远。在水和岸之间,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