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长假后跟兔子回了趟老家，一是回去看看老人，二是扫墓。

 

    兔子成长在福建建阳乡下，一个民风纯朴、山青水秀的地方，兔子每年都会回去。那里承载了他太多儿时的记忆，年少不识愁滋味，哪怕是曾经的贫乏窘迫也自有一番苦中作乐的洒脱。

 

    农家的孩子早当家，兔子小时候干的最多的活就是上山砍柴，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烧柴，门前屋后码放着整整齐齐的柴垛。对山里的孩子来说，砍柴仿佛是件天经地义的事。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挺着瘦小而坚韧的身板，拎着砍刀，或独自或结伴穿行在没有路的深山老林。有时为了砍到好点的柴甚至要走上十几里路，回到家时早已筋疲力尽。这样的劳作从冬到夏，年复一年，直到彻底走出了那个山沟。

 

    砍柴虽然是重体力活，却并不妨碍孩子们自得其乐，路上摘个野果、刨块红薯、烧点蝉蛹什么的打打牙祭，即补充能量，也是一种娱乐。冬天极冷的早晨，捡些树枝烧火取暖，顺便挖个坑埋块红薯，回来的时候，那热腾腾、香喷喷的烤红薯会将所有的劳累、伤痛、寒冷、饥饿一扫而光。

 

    这种看似平常的活计却也危机四伏，兔子现在回想起来常常笑言能平安长大已是幸事。不小心伤到手脚是常事，山里的孩子不把破皮当回事，手脚伤了一样要干活，更别提有什么消毒措施，兔子左手的虎口处至今还留下一道明显的砍痕。兔子的表弟说，有次推了二轮板车去砍柴，在一个陡坡处翻了车，人摔到旁边的沟里，车子翻转砸下来，幸亏被沟渠隆起的路牙挡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兔子津津乐道的还有那些和小伙伴们瞒着大人下河游泳（夏天发大水时也去，小孩子根本不懂得危险）、摸鱼捞虾，上窜下跳掏鸟蛋、偷瓜果的日子，山林间长大的孩子，或许缺衣少食，没有工厂制造的玩具，却从来都不缺少那种无拘无束的快乐。看电影算得上是唯一和文化沾边的娱乐活动了，每当村里来了放映队，兔子就像过年一样兴奋，看完一遍不过瘾，追随着放映队走过一村又一村，不管仲夏，不管隆冬，可看的无非就是《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等几部屈指可数的红色战争片。

 

    蓝色的苍穹，无垠的山野，清澈的小溪，家乡的一山一水，一景一物，甚至连那饱含乡土味的空气都让兔子深深眷念。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山里早已不再烧柴，基本都用电，我们回去人多，需要大锅煮饭炒菜时才会用柴火大灶。那些曾经飘荡在村子上空，散发出柴火气息的炊烟，连同兔子疼痛又快乐的记忆终将彻底消散在故乡的天空。或许离乡之愁、思归之渴，将更多的存在于自己的回忆中。

 

    自家公去世后，每次回家走到离村子约两公里的地方，兔子都会停下车，在路边徘徊踯躅，对面山坡上，就是家公安息的地方。每次在这里停留，兔子都会在心里默念：老爸，我回来看你了。

 

    老家亲戚朋友多，热情好客，基本上是每天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哪里吃饭睡觉，喧闹嘈杂不绝于耳于我都是鸟语，我每天无所事事的追鸡赶鸭，拿着手机一通乱拍，或许，我的镜头下记录的是与兔子眼中不同的故乡。

 

 

一禽一鸟

 

 

一群安逸觅食的鸡，有一只发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伸长脖子一副警觉地打量着我。

 

 

鸡群似乎嗅到了危险，很快聚拢起来，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小调为自己壮胆，对我的悄然逼近感觉到越来越惊慌了，那只胆小的溜着边要逃。

 

我突然猛剁两脚，鸡们惊慌失措，躲进了一个犄角旮旯不敢出来

 

我的镜头转向了这群鸭子。他们似乎要大胆一些，对于我的接近，只是伸长了脖子，介系准备跳水的节奏么？

 

怎么有这么雪白漂亮的鸭子，开屏啦~~

 

旁若无人的梳理羽毛。

 

自恋的鸭子，真把自己当孔雀啦？

 

气度不凡的鹅

 

瞧这站姿，抬头挺胸收腹，比我家老鼠优雅多啦。

 

妹夫吓唬我说鹅会咬人的，虽然我不怎么相信，看着它笃定的眼神，好吧，咱们还是各走各的阳关道吧。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燕子筑巢，带我重温童年的歌谣，这样温暖的场景好多年没见过啦。奇怪的是，这个巢怎么有三只燕子来衔泥呢？燕子不是一夫一妻制么？或许是两只老燕一只雏燕？

 

一景一物

 

 

老家的房子

 

百年历史的老井，纯天然泉水，清澈沁凉，终年不溢不涸。据说是当时周围最好的一口井，以前范围很大，流出多个水池，分别用于洗菜、洗衣服等，后来就只留下了这个挑水的池，再后来附近的人家干脆接了管子直接抽水到家，方便省事，井边也不复往日的热闹了。兔子想趴在井边掬水喝，被我拦下，毕竟没有喝生水的习惯，我担心水里有什么细菌、寄生虫之类的，后来折衷了一下，到车里取来矿泉水，换上井水，回去煮了泡茶喝，结果每天忙忙碌碌，这事给彻底抛到了脑后，回来兔子想起这事就叨叨说不该没喝上家乡的泉水。

 

村里的年轻人多半都出去打工了，留守的都是老人和小孩。 

 

 

车、陈旧的平房、杂乱的电线，共享同一片蓝天，这里有城市不多见的蓝天白云。

 

田里种的是烟叶。

 

 

我们在妹妹家住的房间，干净宽敞明亮，地板是妹夫自己的手艺。





 

 

挖呀挖竹笋

 

 

在老家唯一跟劳动沾上边的就是挖竹笋，两个妹妹家里都有大片的竹林，今天挖一家明天挖一家，不挖白不挖。妹夫说竹笋是越挖越长，不挖都不行。闽北山区竹子太多了，竹笋很贱，卖不出价钱，小妹妹家今年卖了一千多斤竹笋，挖好剥好煮好还不到一块钱一斤，我们这边带着很长一截老根的都要七八块钱一斤。

 

独木桥

 

 

雪白鲜嫩的春笋

 

表弟说好多年没摸过锄头了，还像样不？

 

已经长成新竹的笋

 

先挖一点当天吃的。

 

对面坡地上是妹夫种的杉树，妹夫说将来养老就靠它了。

 

收工喽~~

 

坐在河沟边，剥好洗好，真正的绿色环保。

河水好清

 

小妹妹家的竹林长得更好些。

 

遍地都是嫩笋，一不小心就踩到一根。

 

上面那些是雷笋，又名雷公笋，因早春打雷即出得名。下面的是毛竹的笋，超大，根部直径有大腿那么粗，刚挖出来的时候特别水嫩雪白，一天老一节。带回家的时候已经要砍掉好多了，好可惜啊。

 

 

带回来的笋有三四十斤吧。

 

柴火土灶的味道

 

 

大妹妹手艺不错，我们回去专门开动了柴火土灶，真正的农家饭。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闽北特色春饼和锅底，水鸭汤也不错，不太好意思猛拍，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