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底,我参加工作后,因为要考虑转正定级之类的事,不便请假,所以,1971至1972年两年,我都没有到习水酒厂去看“眼镜”,只是他春节回来一次.整整两年,我们都是通过信件倾诉相互之间的思念及各个方面,“眼镜”还是喜欢拉小提琴,用它来表达对亲人的思念,对家乡的思念。时间久了,搞得周围的人都知道,酒厂有个会拉小提琴的“眼镜”,同志们晚上也喜欢听“眼镜”拉小提琴,毕竟那忧郁的琴声也能唤起人们对生活的各种幻想,在那精神生活匮乏的年代,这也是一种很高雅的精神寄托。
这期间,“眼镜”也抽业余时间看了不少书,除了很好的完成工作之外,他更多的是看哲学方面以及人物传记方面的书籍。常常摘录书中精彩的段落寄给我,与我共勉。
1973年“五一”节,我们结婚了,尽管结婚也不会改变我们两地分居的状况,但至少可以让“眼镜”回来探亲有个自己的小家,我也可以有正当的理由请探亲假,为了结婚,1972年的春节,“眼镜”硬是强忍着自已对亲人的无比思念,没有回遵义过年,在二郎滩伴着寂寞渡过了他的第一个“一个人”的春节,就是为了“五一”结婚时多一点时间呆在遵义。
1973年的“五一”前,我先到习水酒厂,其实也不叫什么婚礼,只是告知他的同事们,我们结婚了而已。因为那个年代,结婚是很简单的,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就是两个人组成一个家庭实实在在的过日子而已。
月初,回到遵义,我们单位没有新房给我结婚,但领导对我们还是很好的,想办法在外单位给我借了一间新办公室给我作新房。什么家具也没有,耍的好的几个同事,在单位东拼西凑的给我弄了一间床,一张不像样的桌子,用一张桌布盖上凑合。就这样,开始我们的小家庭的生活。
“眼镜”在自已的新家玩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六月初,终于又要回到那偏僻的二郎滩,这一去,要到春节才能回来。
过后,单位给我分了一间房,可能有24平方,有一间卧室,一间小厨房。我自已通过朋友和同事的帮助,自已紧挨着又搭建了一间小厨房。在原来的厨房,把一张床的两头锯短,硬把一间单人床塞进去。这样,有两张床,方便我双方的亲人来我这里有个住的地方。
1974年的年“三十”下午三点,“眼镜”回来的第三天,我们的儿子降临人间。为了儿子的出生,“眼镜”把手表卖了120元钱,就是为了生孩子需要用钱而忍痛割爱。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那个年代,只要能渡过一个个难关就行了,面包会有的,手表会有的,生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为了表示平日里对家庭的亏欠,“眼镜”在探亲假要满之前,尽量把家里的事情收来做,比如,他连着几天给我把块煤锤成小块小块的,弄得每天都像挖煤工似的,鼻孔和眼圈都是黑黑的。
探亲假到了的日子,“眼镜”不得不走了。我因患产后寒,严重贫血,血色素只有5克,头晕眼花。这种情况下,尽管依依不舍,尽管我很需要“眼镜”陪在身边,但工作还是要去作的,班还是要去上的,为了生活,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我就只能独自一人挑起生活和抚养孩子的重担。
这一走,到了儿子快满一岁的时候,“眼镜”才回来,也就是1975年的春节,儿子都会叫爸爸了,也会自己走路了。由于分别得太久,儿子最开头几天,白天还是和“眼镜”玩,也叫他,但到了晚上,坚决不让“眼镜”上床睡觉,如果他没有睡沉,只要感觉“眼镜”悄悄上床了,他都会叫:下去,下去。搞得我和“眼镜”哭笑不得。一直要他睡着了许久,“眼镜”才能睡觉。
儿子和“眼镜”刚培养了感情,一晃一个月的探亲假又到期了,“眼镜”又要走了。儿子自然是不习惯,所以,平日里看见戴眼镜的青年男子就叫爸爸,有几次,我带他到电影院看电影,影片里出现戴眼镜的高高的瘦瘦的年轻男子,他就大声的叫爸爸,他可能觉得奇怪,爸爸怎么不和自已玩呢?儿子用孩提幼小的方式来表达对父亲的思念,搞得我很难为情,心里有些酸楚,眼泪在心里流淌。
到了1976年的春节前夕,“眼镜”才回来探亲,两岁的儿子和他的父亲“眼镜 ”之间的亲情的故事又重新演绎。
儿子满两岁后,在1976年的五月,我带着儿子去习水探亲,对一个孩子来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感觉很新鲜,再加上能和他最爱和喜欢的活跃的爸爸在一起,儿子表现出很高兴与兴奋。尽管有点水土不服,但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这些都不是大问题,还好,儿子没有生病,一个月后,我们母子平安回到遵义,结束了牛郎织女的相会。
2011年4月12日于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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