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5月6日,在鸭溪上山下乡的我,收到了“眼镜”寄由大姐转给我的一封信,看完信后,我嚎啕大哭,大姐连忙问我:哭什么,出什么事了?我哭着说:“眼镜”差点死了。缓过神来,我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大姐听。
因为“眼镜”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身体虚弱引起耳鸣,再加上上山下乡和在酒厂的生活营养跟不上,以及长期对家乡的思念及长期的精神压抑和长期的多愁善感,使他的耳鸣更严重了。他就找了中医看病,吃中药,这次耳鸣发着加上又感冒了,他停了中药吃感冒药,在4月22日当天中午,就感觉胸闷,出气都困难,到了下午6点来钟,就感觉出气更加困难,汗水把全身都打湿透了,在领导打电话叫医生的过程中,“眼镜”感觉全身麻木,血压急剧下降,心跳急剧降到每分钟20次,四肢冰凉。在场的医生不敢动,不知怎么办?
“眼镜”内心绝望极了,因为他知道,在这偏远的二郎滩要等县医院的医生,那么远的路程,他能等到吗?如果是酒厂的职工用担架送,也是一个非常困难重重的事。(……人在弥留之际的那种意境,全身十分轻松、飘渺,没有任何痛苦,自觉与不自觉的无法控制自己,飘飘然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空中……。附注:这是“眼镜”在信中描述的。)
他想到21岁的生命即将结束了,生命太短暂了,他是多么留念人间的一切,他不想死。满身的汗水就着满眼的泪水就轻轻的说了句话:把手表和小提琴给何洪美,给他父母发电报。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人事不省了。在场的许多女职工都哭了,他们为“眼镜”年轻的生命可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清政说:给“眼镜”换身干净衣服吧。因为“眼镜”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得像从水里捞出的一样。不曾想,就是这一个动作,救了“眼镜”一条命。因为他的翻动,使“眼镜”又上来一口气,心脏又多跳了一次,加上医生(当地的赤脚医生)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又撬开嘴灌了红参水,才把“眼镜”从死亡边上又拉回来了。
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天了,“眼镜”才写信告诉我和他父母。他也不好叫我去照顾,因为我们毕竟还没有结婚,而且我在农村,正是农忙时节也不好经常请假,所以,只有通过信件来相互诉说知青生活其中的酸甜苦辣。过后我到习水,代大姐也告诉过我这件事在当时的危险和他们对“眼镜”差点离开人世时的惋惜心情。
这件事尽管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但我和“眼镜”有时还会提起,是因为我们经历了太多的困苦,受过太多的磨难。我们都感觉生命是多么的渺小,不是你能掌握在手的。所以,我们活着的时候,要珍惜我们活着的每一天,毕竟活着多好啊!我们更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结合和现在幸福的家庭,值得我们一生用心去呵护它。
2011.3.27日于贵阳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