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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文字作为一种历史记录的载体,在加进了记录者的(时代)主观认知以后,它会走形,或说走偏。研究史学的人有这么一个共识:人类很难具有真实发生的第一历史,大都只能是后人记录的第二历史(现代知识告诉我们,有时,连眼见的也并非是真实的)。但是,历史发展又具有它自身的逻辑。虽然历史记录的不足性会给历史造成很多缺憾,但历史逻辑却在诉说着曾经发生的真实一切。
现在的人都知道,“拉丁”是指中南美洲存在的一种文化形态(比如拉丁语、南美拉丁舞)。但是,真实历史告诉我们,拉丁本来是指欧洲意大利中部一个小镇的一种方言。现在南美拉丁与曾经的意大利拉丁虽然在地理方位上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东西,人们也不再会提及意大利的那个小镇,但美洲现在的拉丁文化,却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样的一个历史逻辑:数百年前,即欧洲封建制度末期的意大利的那个小镇,曾经是那么的赫赫有名,它是欧洲著名的文艺复兴的发祥地。从这个小镇上走出来的文化,推动了整个欧洲社会的发展与变革。它是现代世界人类思想变革和工业变革的奠基地。意大利中部的拉丁小镇(语言),现在已经在欧洲历史的发展记录中销声匿迹了,它移向了美洲。但拉丁作为当今风行于中南美洲的一种文化现象,却不啻在失去记忆和记载的欧洲人征服、屠杀(取代)美洲土著民族的真实历史教科书上,烙上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谁也无法否认,虽然历史失却确凿记载,但它就是历史的发展逻辑。拉丁就像是开启的一扇窗口,让人看见了现在中南美洲这座屋子里很多一眼看不见的东西。
这种缺失史料事件记载的历史逻辑演变,按历史学家黄仁宇先生说法,就是“所以历史学不专恃记忆,它本身也成为一种思维的方法。”
同理,太平洋岛国日本在幕府时期,除了拥有承载很多深受东亚(中国)文化影响的儒学以外,它还有一种称为“兰学”的文化。这是当时日本为向欧洲强国荷兰学习而出现的翻译、著书等文化现象(十七世纪荷兰有“海上马车夫”之称)。兰学是日本历史上的一道划痕,记录着曾经的日本。后人可以从这道划痕上,找到它于明治维新时期彻底变革旧日本、努力向欧美强国文化学习的历史逻辑。兰学就像日本开启的一扇窗口,让后人看到近代日本逐渐从中世纪的“倭寇”、“虾夷”之国发展成为当今的科技、贸易强国的历史逻辑。
中国有没有历史的划痕?当然有。历史上的葡萄牙强占澳门、并最终成为中国大陆沿海的一块租借地,就是当时世界给予只知有天圆地方“天下”而不知有世界的封建中国的一道历史划痕。而这道划痕,是否同样在无声地记录着它的历史逻辑呢?澳门原来是葡萄牙与旧中国的贸易之地,晚清发展成为货物及鸦片贩运的集散地,最终才发展成为了一个著名赌城。现在它(澳门回归以后)仍是一个世界著名的赌城,而这个赌城,正为近古近代中国和世界演变的相互关系史,打开了一扇窗口,让后人可以感受到它内在的历史逻辑。正如很多中外清史研究者指出的那样,晚清中国在向西方学习的洋务运动中,只看见了先进的外在物质层面,而没有也不愿看见先进的内在精神层面。这是(中国皇朝统治者)崇尚物质追求的人类惰性和劣性的一面。而在澳门赌城这扇窗口,是否同样可以让人看到它在发展过程中的惰性和劣性的一面呢?很多晚清史研究学者认为:为什么鸦片能蜂拥进入旧中国,并打开清朝中国的国门,就是因为它适合于中国人追求自我麻痹的精神需求。同样,我们从澳门赌城这扇窗口中(现在贪官几乎都有去澳门赌博的记录),会看到什么样的历史文化逻辑呢?这样的历史逻辑,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