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陆士谔的梦想
(2012-11-27 07: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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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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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中国历史有文字记载以后产生的第一部史述著作《史记》陈述,距今整整二千二百年前的陈胜、吴广便提出了“均贫富”的口号。自后,这一口号在农耕大国中国的数千年更替未穷的历朝农民起义中从未消失,直至封建皇朝末代的太平天国。这是历史的一种客观、不自觉的自述:均贫富是人类社会历史性的追求。但是,由于历史现实社会事实的贫富不均,有史以来那些自始至今的贪婪获利阶层便把这种历史客观存在了几千年的人类追求斥责为空想;而历史长久以来无知懵懂、失利失权的众民,也跟随着这种利权之势遑遑而言:这是空想。
二三千年来先民们的不断追求,难道没有其历史的合理性而会客观、真实地存在于历史之中?那些把人类追求斥责为“空想”,并由获利阶层引领的“共识”,使中国历史社会的变革和进步每每走入了弯路,成为了迷途中的、中国传统儒学所定义的循环史。
历史人们把这种追求用两个词语来加以概括,理想和空想,而另一个较为中性的词叫梦想。那位为美国争取黑人地位、争取获得平等的著名黑人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有一场著名的演讲,标题便为“我有一个梦想”(I Have A Dream)。可以说,马丁.路德.金的“梦想”几已在现在的美国获得了实现。历史人们对“人类大同”追求的煌煌大言,是世界各种丰功卓伟思想文化学术领域中的璀璨一笔。现代人们“地球村”一词,便隐喻了这一笔。人类历史上凡那些千年梦想、百年一柯的小说和学著之所以能引人注目,便寄托了人类共同的追求和理想。中国历史可以证明,那些具有理想主义思想而又充满英雄悲情色彩的的历史人物,古代如岳飞近代如孙中山、古典名著《水浒》中的梁山好汉及《西游记》中的孙行者,之所以能获得历代众多人们的追捧,便正符合了人类共有的对梦想的追求心理。
中国近代以来最著名的梦想,可能要算清末1910年陆士谔所作的幻想小说《新中国》了。书中主人翁陆云翔(陆士谔字云翔)大年初一昏昏欲睡,夫人唤其逛街,出门举目而望,大为惊诧,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变,一个新中国已在眼前:万国博览会正在上海浦东举行!
其中写道:“上海没处可以建筑会场,特在浦东辟地造屋”!“一座很大的铁桥,跨在黄浦,直筑到对岸浦东”。有趣的是,为了造桥还是造隧道,工程建造者还发生了争执,最终结论是:机车在桥上行驶噪音太大且影响市容,遂决定造电车隧道,“把地中掘空,筑成了隧道,安放了铁轨,日夜点着电灯,电车就在里头飞行不绝。”陆士谔这样描绘“新中国”:“现在海外法权已经收回,马路中站岗的英捕、印捕皆已不见;裁判所的裁判官、律师皆为中国人,所判均极公平;外国人侨寓在吾国,一律遵守吾国的法律;洋人变得谦和,国人则个个扬眉吐气……那租界的名目也早已消除长久了”,“现在浦东地方已兴旺的与上海差不多了”。书中主人翁陆云翔看到,外国人的跑马厅(现人民广场)已经建成了大剧院:新上海舞台,上海公立大学“共设二十六个专科,学生数万,欧美国都派有留学生”,汉语已经成为了世界公文交流用语,工业产品质量远胜于欧美……。陆云翔被门槛绊了一跤,他醒了过来。在1910年大年初一家人繁忙热闹之际,清末时人陆士谔只做了南柯一梦。
现在,一百年前陆士谔的梦想大都成为了事实,2008年在上海浦东举行了世博会。人们多用“匪夷所思”来描述这种幻想(当时浦江两岸是河道和滩涂)之变成现实。但是,或可以断言,无能使梦想和追求变成现实的人类,是有愧于承载地球生物最高生灵的称号的,它只和有贪婪本性而得求生存自保的禽兽无异。民初梁启超曾评价一代精英强人袁世凯:不能区分人和兽的不同。此谓同寓其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