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梁鼎芬和张之洞的关系,被这段历史所明确记载:梁鼎芬在八国联军占领北京以后去西安面见流亡慈禧而被慈禧所信任(现代叫“露脸”,成名炒作的一种手段);张之洞也因梁鼎芬举荐而入枢军机大臣。
梁鼎芬去西安,受了当时的湖广总督张之洞委派,其中一项重要内容,便是建议废掉“储君”即端王载漪的儿子溥儁。张之洞是清末的洋务重臣,对列国公使、领事关于惩办义和团祸首的企图非常清楚;至于用何措辞向慈禧太后表达,则付之于他认为“才堪大用”的梁鼎芬自己去思考了。
史料没有明确说明究竟是张之洞还是梁鼎芬的主意,只是说,梁鼎芬一路苦思用什么样的话表达“废储”这个意思,以致愁思百结、夜不能寐。众所周知,在封建专制制度下,一言可致祸,轻则仕途毁灭,重则招致杀身,何况这种涉及皇位继承的皇室家事?
某日,梁鼎芬途经潼关,登山远望,心中仍在叨念着应该用什么话语角度去表达废储的意思。他望着大好的祖国山河,一个词语突然跳入嘴边:“不如我们自己料理。”
梁鼎芬在西安面见慈禧太后时这样说:“臣自南方来,闻洋人在上海已先议决,除杀端王外,尚有专条干涉立大阿哥事,倘至洋人提出时,伤我中国体面太大,以臣愚见,不如我们自己料理”(引自王照《德宗遗事》)。梁鼎芬一个“我们”两字,把此时丧魂落魄的清室皇族专权者慈禧拉入了仍能稳住东南半壁江山的汉臣阵营,虽有点违背了满清统治者一贯以来的意愿,却正符合了皇权思维:左右逢源,同时又给了慈禧太后一个与“祸首”划清界线的台阶。慈禧太后听了太顺耳了。
史实是,慈禧太后回銮刚离开西安,便以光绪皇帝的名义发谕废掉了储君“大阿哥”,慈禧很难带着这个“丑媳妇”去见列强这个“公婆”了。
“不如我们自己料理”,成了梁鼎芬一生的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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