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排外、惧外和媚外
(2012-07-07 06:5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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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普通人看清末史专题 |
大都近代史学者认为,八国联军入侵以后的清末,是自后中国社会“崇洋媚外”的始点。在以前列次的对外战败中,清政府一点一点地剥离了自信、排外的的传统观念,至此(率领“义和团”盲目排外而失败)达到极点而出现滑坡。假如以皇朝时代传统唯上、专权的道统观来看待这个社会,那么,之前“天朝” 蒙昧的自信、排外,引领于统治阶层——这是存在于史料、证明于史学家论证的史实。诸如自叹器物不如西方的“洋务维艰”;清廷士大夫高唱“立国之道,尚礼仪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中体西用”等等,以抵御西方文物制度;而从此时开始的崇洋媚外,也同样应该引领于清政府官僚体系。排外愈剧,失败以后的媚外也就愈烈,是这个统治集团肌体生理的自然反应。
在清末政权最后十年中,存在着这样两个不可忽略的事实:一,中国内部对外争主权、对内争民权的大势所趋;二,清政府“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致舆论”的所谓“清末宪政”。实际上说,就两者的强硬而非懦弱来看,前者是新时代国家、人民意识觉醒的反映,是一种国家与民族的本质力量,而后者则是传统皇朝政府“专于对内”的惯性。“崇洋媚外”成为了当时、当势既关联又分离,多视角、多立场的复杂社会现象;清政府(被当时称为“洋奴政府”)也以此辞作为指责国人“求强图新”的蛊惑性遁词,而完全不顾自己一贯以来器物洋务、把外国先进军工装点落后皇权的真正“崇洋媚外”。清政府一贯的“立国之道”,崇尚的是“礼仪”等级、强权弱国愚民的道统,崇尚的是对臣民百姓的“权谋”羁縻,而非“人心”思变的国家与人民“变法”图强。
台湾历史学家王尔敏说:“1900年庚子拳乱之后,何以国人多由强烈之排外,一转而倾向于媚外,此时须就保守观念作考察。盖旧日之所谓保守固旧分子,多非由理性之认识确信唯能排外而始得保守自存,实多凭一种感觉意识,与感情之冲动,特别是由厌恶之反感,盲目排外。若郭嵩焘之所形容,见洋烟(鸦片)则争相吸嗜,见火车、轮船、电线、机器则协力以攻毁之,以为愚昧不可理解。及庚子拳变,反洋失败,狂热之气焰顿消,原无理性自信作支持,遂仍转旋于感情心理范围,一变而转为惧外,由惧外自亦不免尽施媚外之术。”(王尔敏《晚清政治思想之动向》)
这里的“非由理性之认识”,“感情之冲动”,是“直觉”的相同表达。就现代心理学解释:直觉是意识的本能反应,不是思考的结果。——“思考”即王尔敏所说的“确信”。也就是说,清皇朝的对外反应,还处于人类本能原始状态。当然,皇朝统治者因由“本能”而为自己寻找万千条排外理由,也成了“思考”。这种直觉,实则是对旧中国“走一步看一步”、“碰鼻头转弯”的最好注解,是皇朝制度无序的本质。
直觉的感情行为是靠不住的,就像人是靠不住的一样,人治制度是故往历史社会存在“朝令夕改”现象的必然。王尔敏关于排外、惧外而媚外的转变,深刻揭示了清末社会皇朝权力者的本质。自此开始的“崇洋媚外”,非由普通民众,而由心态扭曲的清政府官僚阶层分子所引领,这是权势社会的特点。——由此走歪,由此国人相骂(从动嘴而动武即军阀战乱),似乎也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