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议“西学中源说”的争论
(2012-06-28 06:4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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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普通人看清末史专题 |
现代社会,回过头去看一百多年前清末洋务运动时期“西学中源说”,很多史学者都归结为两种现象:一,守旧者以传统“天朝“文化博大来贬斥西方的科技文化制度,那些持此论者,歌颂中国古文化是大旗,为其现世固有道统服务才是利器。任何理论,只为当世服务,这是一种历史社会常识;二,很多洋务实业者也借“西学中源说”为其现世的洋务活动提供台阶:这种科技本来就是中国的,引进西洋科技只是宏扬中国古文化而已。
其实,当时社会朝野的这种争论,至少反映了以下两个实质性的问题。
一,现代知识告诉我们,由于世界东西方同为人类,其适应和征服(现在叫和谐)自然世界的行为自会有相通之处。发明与创造是人类智力发展的产物,非有区域性的畛域之分,只有与人类对自然世界认识智力的发育早晚有关。无论中学西源,还是西学中源,其实只反映世界人类本质性的共同之处。以现代科学观看来,这种争论毫无意义。由于中国社会对人本性认识的智力发育较晚(只识他人,不识自己。待人式的读心术、算命自古存在,同为此理),当时社会的士大夫们,还没有认识到同为人类的东西方社会发展有相似之处。另外,“西学中源说”既然是大多数人(士大夫)的共识,则说明,古代中国(史料中)确实存在着较高的科技记载(也包括传说、臆测),或说这种科技已经萌芽。封建皇朝社会之初至清末一段历史证明,中国实际上也存在着西方20世纪初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即“存在便是合理”),不过是中国没有在对社会的认知中发展成为一种学说罢了。这也是一种相同之处。
二,“西学中源说”只为现世服务,这是争论各方的本质;学说只为统治者服务,这是古今中外封建、落后、专制时代的历史常态。也就是说,学说一为自己服务,二为唯上的专权者服务,这是落后时代人类自保性本质的必然。一种纯学术性的理论,一定是唯社会发展、唯他的学说;一种唯上的学术,一定是御用和唯我的学术。无论清末“西学中源说”者目的何在,只因为在他们的上面,有一个唯我性的权力,这是当时士大夫们都“拎得清”的关键。正如清末姚锡光在1898年著关于甲午战败《东方兵事本末》一书序中说(其时李鸿章仍有权势):“盖在官文牍,每以隐饰,而掩其真;私家记载,又以嗫嚅,而丧其实。甚或援尊亲之义,为曲讳之文”。封建社会君臣父子、尊亲忌讳下的文字立言,大都只能是皮相之论。
台湾学者谢延庚在《李鸿章倡导洋务运动的背景》中说:持论“西学中源说”的士大夫们,“所以因应俗尚观念,大半是别具居心的”。这种“别具居心”,包括了“抵御”西学和“引进”西学的论者双方,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而这,正和中国自古传统的“口是心非”、“嘴上一套、行动又一套”的文化两元论现象相匹配。
中国历史有这么一个现象存在着:一个充满未来构想的时代,是进步发展的;一个引经据典、借古喻今的时代,是衰微落后的,因为这个时代负担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