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立宪失败渊源说
(2012-02-02 07:2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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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普通人看清末史专题 |
上世纪中叶开始,主流舆论对清末民初国情大致只存在一种视角,即歌颂孙中山“共和革命”的先进性,指斥康有为堕落成了一个保皇的立宪派分子。这是值得肯定的;最近十年来,陆续有一些学者著书评述清末声势浩大的“维新立宪”没有成功的原因,颇具对“立宪”失败、走向军阀混战的惋惜。这些著文理由很多,看法各异,大多从清末洋务与改革、腐败皇权与民主追求先进性的角度上展开的。
最近笔者读到了一本《书屋》编辑部编著的《沙土下的河水》一书,其编者在前言的一句话,颇给人启发。
编者胡长明说:“有作者指出,中国的皇帝自春秋战国以降便失去了神性,成为了一个人人可以觊觎的俗物。”从这个角度上看,至少可以得出两点启示。
一,皇帝这个称号愈是“失去了神性”,便愈会有人费尽心机、处心积虑地加以塑造。这是人性的两种表现形式,皇帝也不例外。
二,即使在春秋战国之前,除了皇帝本人以外,其实诸侯那些人物都不会以为它是一个神物,因而争夺不止,遂成了战国的乱象。正因为如此,后代的皇帝们吸取了之前皇帝的教训,一代又一代的皇帝拼却老命打造这个“神物”(历史有一条清晰的渐变线索),因而有了皇朝“通鉴”、“帝王本纪”之类的皇家读物。相反,中国皇朝历史缺失“民本”这种人民性的历史记载,连“发明”这种实践性、“劳力者”的东西,都是某一大人物的“功绩”。皇帝人性中的偏执已经为后代确立了传承因子。然而“皇帝”愈显得只能是一个“俗物”。
从这个历史渊源上说,中国历史上的“君主”从来就并不显得那么“神圣”。清末民初的“共和”之路,成了先皇们努力打拼的、而后代们“另辟蹊径”的必然之路。换句话说,中国历史封建皇朝皇帝们的“造孽”,造就了民国的共和之路,此谓反其道而行之。
这种前代“造孽”后代“报应”的思想,西方人作为同样的人类,也有相同的思维。1972年美国国务卿基辛格来华,他在回忆录中以调侃的语气说:“宴席上花样繁多的珍馐美味,让我忍不住推测,可能中国人在数千年前曾被指责怠慢了重要客人,所以他们现在绝不能重蹈覆辙。”
历史的发展与结局确实有时与那些“打拼者”的主观愿望南辕北辙。现代有学者揭示,儒学的原旨,以孔孟等当时儒者的地位来看,只能是对君权的限制(孔子最高做到鲁国宰相,很多时候都是战乱时丧魂落魄的宣教者)。但是,儒学在经历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近五百年以后到达汉朝武帝手里,却开始向限制君权的相反方向发展了。这是历史上武人与文人的角力;从帝制到共和的结局来说,是皇权与民权的角力。而从(谋逆造反而成的)皇帝也是普通人的角度上说,历史最终的胜利者只能是共和的民权。它没有过渡到“君主立宪”制,并非是“革命”暴动的功劳,而是一代又一代皇帝拼却老命的(反)成果。
从这个意义上说,清末民初持续近二十年的“共和”与“立宪”之争(从戊戌变法到张勋“复辟”),只是对历史传统和时代的视角问题,难说是非。笔者始终认为,问题总具有视角,争论是必然的,民间自古到今都这么实践着。把不符合自己的视角者杀了,是封建皇朝无能、落后与原始性的内在体现。
“共和制”去除了“君主制”中“君主”两字,那只是在字面上,能去除“共和制”中的君主思想么?可以说,从共和制创始起,没有人作过肯定的回答。孙中山革命党当时没有、也不可能完成这项历史使命,这是现代很多著书学者所叹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