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正史史料中,只见有总理衙门李鸿章与日本的谈判和对日政策的失误,而在地方志中才会记载有那个时代地方士绅的真知灼见。时代具有相似性,统治者的智能,确实代表不了一个民族的智能。
对邻国日本的了解,并不是当代人想象的、在正史上看到的那样一无所知。譬如1872年6月25日的《申报》,就刊登了11则有关日本的消息。
1874年11月13日《申报》刊登了一篇《论日本改朔易服》的评论,对日本改革颇具微词,但突出了明治维新的两个特点:效法西方,改革旧制。
1872年10月11日《申报》一文写道:
“今东国新君一变旧俗,极力振作,将改弦而更张之,尽心民事,力挽颓风。慕西国之善政,事事仿而行之。不鄙斯民以愚贱,不悖至尊之圣神,即在宰执侍从各臣上无不仰体主心,翼以共臻致治。今之使臣遍历欧洲各国者,盖欲与各国广其来往之道,定其交际之礼,并欲考校其一切举动,师法其一切制造,其于西国不啻五体投地而欲效四国是皇也。”
这篇论说,称赞并不解于一文。
1881年3月16日《申报》另一文:
“向者蕞尔一国不敢与四邻通,一旦易辙改辕,居然有以自强而不畏之强,且将有以制人之言,不但有以制一强,而并不难力制两强,嘻,何兴之速也!”
此文则是震惊而钦佩了。
比较之后,《申报》上有人撰文说:“国人虽知明知西学之利而不肯稍改旧制耳,然东邻日形进益,中国反日形瘠弱,其可乎?”“呜呼,世人历来之习尚以泥古薄今为务,不知拘于古法永无长进之理。”
可以说,民间的视角在一个国家的共同利益,看到邻国日本的力图进取,对自身利益的忧虑而成了本能反应和不安;而皇家的视角在治权,对邻国的进步有点隔靴式的不痛不痒。假如说士大夫的强民愿望有着民族性的共同利益观,那么,皇家绝对在“强民”上是缺根筋的。“民强”是历代统治者最惧怕的一个字眼,士大夫的呼声,在皇权的口中,只会变成“荒唐之至”。不同的视角,会得出云泥般的结论,只会让有远见的士大夫徒唤奈何,跟着短见而只见私权私利的皇家一抹黑走到底了。
回顾日本从模仿中国,到超越、战胜中国这段清末历史,也许皇家自有皇家的道理。甲午战败,尽管国家利益受损了,民不聊生了,皇家国内的统治权削弱了么?更其甚者,女主慈禧向八国宣战,尽管国内几沦为殖民地,但皇权却摇摇而未垂。只是,历史漠视了这种私权式的统治,爱新觉罗氏隐姓埋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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