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五口通商,用形象的笔触来说,是西方“日不落”英帝国在大清这顶帆布帐篷上戳了五个窟窿。在这顶帐篷内,弱肉强食,贪官污吏,强权专制肆行其间,却以道貌岸然的宗法道德撑起了这顶帐篷。
西方社会利益至上的“法制文明”好像看到了这顶帐篷内的真正实质,他们用似乎先进的铁皮帐篷——“法制文明”,来抗衡大清的帆布帐篷。
铁皮帐篷里走出来的,却并非铁板一块。在文明的掩盖下,只是野兽般的唯利是图者。
《上海通史.第五卷.晚清社会》这么说:“事实上,开埠初期来沪的外国人中,绝大部分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冒险家,严格意义上的商人是非常少见的”,“他们聚居于靠近锚地的苏州河北岸的虹口,并很快把这个区域变成外国娼妓、盗匪和逃兵混迹的藏污纳垢之地”,“他们只图在某件特殊买卖中追求巨额利润,而很少考虑到商业的长远利益”。
其实,人类的本性是相通的,中西方社会都具有这类横行无忌、无法无天、唯利是图者。但大清社会撑起的,只是一面帆布做的帐篷,并加上了窟窿;西方无赖,后面撑起的,却是一面先进的铁皮帐篷。当“冒险家”鲸贪利益受阻时,他们会“象罗马公民似地向英国政府请愿”。然后列强政府会移来“法制”这顶帐篷,道貌岸然地为西方无赖说话,向清政府施压;清政府扼制着整体利益,使帐篷内的人们窒息。
这种历史现状,让英国有良心的智者感到羞耻。莱特在《中国关税沿革史》这本书中这样指责他的先人:“上海,如上文所述,在前一世纪的四十年代和五十年代初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外国人们的真正的黄金国……其中许多人都是属于这样一种类型的:只要有利可图,那么走私犯禁,一切都不顾忌,就是行凶杀人,也在所不惜。”
一个伪道的政府掣肘着同样贪婪的人们的手脚;一个同样伪道的政府却放任着一群横行霸道者——只伴于“冒险家”这样一个略显中性的词。显然,这是一个落后、野蛮的社会剖面。
至为可悲的是,大清政府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这顶帐篷是帆布做的,还自大地以为“宗法道德”社会是“文明”的天朝,丝毫都不愿意觉醒于贪婪的本性,就像一个背上满是污泥的人,指责他人背上藏污纳垢一样;相反,列强当局(英驻沪领事阿礼国)却似乎自我觉醒地说:“这一大群各种国籍都有的外国人的下流品质,又没有任何有效的管束,确是国家的耻辱,也是公众的祸害。”
也许,强权,总有一个口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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