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恋、打草趣事

2022-07-06 17:36:15
标签: 杂谈

                                      打草趣事

       我们这代人,小时候上学读书的不多,更不要说再读兴趣班之类。什么平板、电视、游戏机一律不知是何物,没见过,没玩过,那时这些东西都没有。有的是家家户户养着鸡、鸭、猪、羊,小孩子的任务就是每天下地割青草挖野菜喂养他们,我们一边干活一边玩耍,疯跑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趣味多多快乐无边。

       1956年我7岁,老师们轮番到有学龄儿童的家庭,动员孩子们上学读书。开明的父母在老师的多次劝说下,终于答应我去上学,但是要求我上学之余要继续帮助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零活。我很喜欢上学读书,于是每天早晨、下午放学后更加自觉拾柴打草。

       当时爸爸是我村第二生产队饲养员,负责喂养队里的几头牛和驴。别看这些牲口个个骨瘦如柴,但它们都是队里的宝贝,所以各队饲养员们晚上都住在牲口棚,一来夜间加料喂养,二来保护牲口安全。白天牲口下地干活时,饲养员负责准备牲口饲料:铡草、投洗麦糠、炒黑豆等等,还要清理牲口棚粪便和制作修理牲口用具、犁耙绳套一系列活计。

       谁都想不到臭气熏天的牲口棚也有吸引孩子的东西,那就是掺在麸糠里少量炒熟的黑豆,它可是孩子们眼馋的美味。下午放学后,几个小伙伴背着筐子,陆续到二队牲口棚集合,他们有人以找我为借口,或以喝水为理由进入牲口棚,趁爸爸干活不注意,抓一把连糠带豆的饲料出来,吹掉麸皮和谷糠,把黑豆塞入口中大吃特嚼。贫寒年代,几粒炒黑豆居然成为孩子们不可多得的零食

       享受过料豆脆香之后,大家你追我赶嬉闹着奔向无边的绿野,割草玩耍。田地虽大,但并非青草遍地,绿油油的庄稼地被社员们锄的干干净净。我们只能在沟边地界寻找野草。而且进入庄稼地地界割草要特别小心,不能踩踏或者误割庄稼苗。父母天天嘱咐我们要爱护庄稼,我们耳濡目染也深知长辈们土里刨食的艰辛与劳苦。我们喜欢割谷莠子、稗子草,割起来省劲,羊还喜欢吃。我们把谷莠子的穗子抽下来编小猫,手巧的,编的小猫栩栩如生活泼可爱。手拙的编的小猫东倒西歪站都站不住。不管编的小猫像不像,大家都一样开心快乐。

       如果运气好,遇到豆子地的菟丝子是最好不过了。菟丝子是一种寄生植物,蔓延很快。它没有叶子,嫩黄的细丝紧紧缠绕在豆棵上,吸取营养致使豆子绝产。农民对菟丝子深恶痛绝,人人皆可见而除之。我们把缠绕着菟丝子的豆棵连根拔起,即为民除害,又装满草筐,可谓一举两得。

       割草渴了,我们就用苘麻叶或蓖麻叶做成小水斗,剥下苘麻皮拴住水斗到砖井提水喝。有时也找一颗长得高大的棒子,在棒子锤下面把秸秆拦腰砍断,割掉棒子锤的上端,把未成熟的棒子轴掏净,这样棒子锤的几层外皮就成为一个小水罐,然后我们拿着棒子秸秆在砖井提水喝。如果附近没有水井,就嚼秃噜酸叶子。秃噜酸是一种野菜,随处可见,揪几片叶子放进嘴里咀嚼,立刻满嘴酸水,远比望梅止渴来得实在。如果是秋季,我们就钻进棒子地或高粱地找甜棒,凭自己的经验能很快找到一颗甜甜的高粱秸秆或棒子秸秆。啃起来,满嘴甜汁,就像甘蔗。有时不一定口渴,我们也如此操作,就是为了玩耍。

       农村的夏、秋不但景色美丽,更有遍地吃食供我们采摘。什么地方有什么树,我们都了如指掌。天天树下走过观察,哪颗树上的杏子、桑葚、甜桃、红枣······成熟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和嘴巴。有时打草饿了,我们就抓阄决定到谁家自留地里掰棒子、挖红薯,然后拾柴把它们烤熟。虽然经常烤的半生不熟,然而我们却吃的津津有味,甚至弄得手黑、嘴黑、脸黑,大家互相指着对方,笑的直不起腰。

       经常割草,也会有意外收获。草丛中时常发现一颗或几颗瓜秧,开着嫩黄色的小花,长着鸡蛋大小或拳头大小的甜瓜。我们把熟的甜瓜分吃,格外香甜,把个大不熟的瓜摘下来拿回家捂熟后再吃。瓜秧周围的的青草长得再好,我们也绝对不割,为的是掩护青涩未熟的小瓜。几天过后,估计小瓜长大成熟,我们心急火燎再次光临,却发现瓜秧被人割断已晒得半干,令人扼腕叹惜。我们也曾遇到鹌鹑窝,刚孵出的小鹌鹑非常可爱,摇晃着小脑袋、张着黄黄的小嘴等着妈妈喂食。于是我们四处捕捉蚂蚱喂小鹌鹑,看着它们争吃的的样子,十分好玩,很有成就感。如果窝里是鹌鹑蛋,那就没有小鹌鹑幸运,我们会把鹌鹑蛋拿回家煮熟吃掉。

       少年时每天活跃在大自然之中,从事各种力所能及的农业劳动,干中玩,玩中乐,拥有一段割草的趣味经历,对我的人生弥足珍贵,可惜现在的孩子们难以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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