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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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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捞了一些感觉

(2020-04-15 07:08:18)

感觉这个东西,真的是非常微妙。

最近,大概是因为疫情所致,大家害怕搭乘人群密集的公车,于是电动车行的生意特别好。每次路过,都看到很多人在试车,店员帮着整车、保养,有人是第一次骑电动车,歪歪倒倒地骑出很远。每次经过这些人,我都会闻到一种塑料气味,然后就莫名地,心头有濡湿的感动。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我总想溯源,后来终于在大脑混沌的深处,翻箱倒柜地把那个面积大概有布头大小的记忆给揪出来了……

中学时,我常常逃课去音像大卖场,还有书店,外文书店的精品柜里,会陈列一些古典音乐CD,我存够了钱就去买一张,一点点地收集,然后在众人睡去的午夜,把音响旋到最低,听傅聪版本的肖邦夜曲、情意绵绵的流行乐,沉醉在那些由歌词道来,而我尚未涉及的情感体验之中。音响有遥控,假期的早晨不用早起,我就在被子里点开一首歌,在初醒的迷梦之中慢慢的步入白日,那种丰盛的独处,陪伴了寂寞荒芜、寸草不生的少年——而这个电动车某个部件的塑料气味,正是CD的味道。CD,还有播放它的机器,早已沉入历史长河,现在大家都用手机听音乐,小朋友可能都不知道CD长啥样了。可是我的记忆,把CD时光折叠成豆腐干大小,收在箱子深处,不忍丢弃。

这类例子很多。比如:我一闻到欧舒丹的橙花护手霜就很踏实(不是香水,香水的前调清新,后香太甜俗,护手霜同样是橙花,但是是两种气味),后来我终于打捞出了记忆——护手霜的橙花保守且老式,像八十年代的某种擦脸霜,我妈妈每天临睡前,把厨房、卫生间检查一边,大小的灯都悉数关掉,到卧室里,坐在凳子上,一边和我爸闲扯,一边擦在脸上的那种冷霜,它的香味,总给我一种安心笃定,被亲人包围的安全感。还有娇兰花草水语的薄荷青草,我一闻着就非常快乐,那是我结婚的喜糖,就是徐福记薄荷巧克力的味道。

仿宋体的字显得气质轻灵,好像文章都变得聪明了,但是是骨质单薄的娇俏,宋体倒是比较大方。这二位是林妹妹和宝姐姐。我一般是用黑体五号写稿子,喜欢它在文档上前行时娇小憨拙的步态,换个四号加粗必然卡壳,一看见大字我就有压力感,内心默读初稿的声量,也被旋大了,从书斋台灯下的私语境被拖到了大礼堂配着大吊灯的众目睽睽之下,好像写字这件私事的意义,突然也随之放大了数倍——后来,我把字型专家小林章、还有日本人研究笔迹心理学的书找来悉数读了一遍,试图了解字体和心理的关系。

看家居杂志,从外国的房子到中国装修,我就开始心情焦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情绪的变化,是缘于某种空间紧张感:中国家居,爱用高家具、高柜人平时在家中以坐躺为主,低柜子与视线平齐,没有压迫感。但中国房价太高,寸土寸金,恨不得满墙顶天立地打上柜子,每个缝隙都做成暗格(只要是我国的房子,一看见大片的闲置地带,我就忍不住想到当地的房价了)。外国人少地足的地方,有种大手大脚地浪费面积、不在乎收纳率,就是对空间使用的松驰感,让看者也跟着放松。自从明白这事之后,我就提醒自己,降低空间盛放的密度,把物品插放节奏放缓,果然,人也跟着松弛了。

有时我会碰到这类情况,就是看一篇文章,老觉得硌牙。中间有几个句子,我不是他的风格,放在他的整段文字中,明显是异质陡然凸起的一块——他的文字比较平缓,纵深度小,掺上这么几句话,就像江南园林里突然跑出来一个浙西大峡谷。而且,从我的语感经验来判断,这几句话,不是以中文为母语的人使用的句法结构,要么是西方作家,要么是阅读口味严重偏食,表达非常西化,要么是长期从事翻译工作,染上翻译腔的人……纯粹是为了印证直觉,我查了下,发现那段文字里插了两句外国作家的话(这倒未必是抄袭,也有可能是读书时无意中记住然后融入了自己的文字,这个我暂不能恶意揣测,也不是我此刻表达的重点)。

插花,老觉得不好看,后来发现是主花和副花的比例不对。随着多插多练习,这个情况会好转。其实就是经验丰富了之后,无意中内化成了审美直觉,所以加强艺术鉴赏,多看多练是有必要的,脑子还没指挥,考虑比例公式、三角结构这类问题,直觉已经督促手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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