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北京古迹群到邯郸涉县以石窟佛龛为主题的三日访古，第一日的重点是北响堂山石窟（鼓山石窟和常乐寺遗址、塔）和南响堂山石窟（滏山石窟和佛像展厅、塔），顺便扫了朱山石刻，水峪寺石窟和老爷山佛龛。感觉响堂山石窟维修后环境大大提升，峰峰矿区开始进入旅游模式。其实该石窟与其第一批国家重点文物的身份并不相称，主要是其旅游知名度远远低于同期的著名石窟，就石窟开凿时间先后顺序排列在第七位，属于敦煌、云冈、龙门、麦积山和炳灵寺之后的重要石窟，也是唯一占据中原地理位置优势的早期佛教大型石窟，可以说一直默默无闻，其损毁程度非常严重，这个石窟，至少让我惦记了五年。

      
最早看到响堂山石窟介绍文章是在豆瓣，朱衣点头的2010年《我的豫冀晋行记》系列文章，古迹知识的传播和普及的主力是这些70、80后帅哥，他们对古迹的理解和赏识水平之高，让我佩服，更值得尊敬的是把这些知识在平台上无偿分享，让我等老年初学者不必阅读付费学术期刊，包括一些即使付费也难搜到的信息资料。此行也要感谢天翔128，我以为石窟不开放，一直没有来参观，古迹寻游的小分队刚好参观过，天翔立刻带队动身。在参观响堂山之前，我们小分队已经拜访过北齐的其他石窟，小南海石窟（又叫北齐石窟），安阳宝山万佛沟和岚峰山，也就是现在的灵泉寺摩崖塔和石窟，包括大留圣窟、大住圣窟和北齐石塔，洪谷山千佛洞和摩崖塔，正是因为这些田野古迹的参观，为认识响堂山石窟做了简单的铺垫，此后2日，我们又去了附近的娲皇宫经刻石窟、林旺石窟，艾叶峧石窟、唐沟石窟、佛岩垴摩崖石刻等，见证了邺城开凿石窟的民间版，比较全面的了解了北齐邺城石窟模式的遗存状况。

 
     
 
 关于响堂山石窟，本文只关注了石窟外立面的造型，这些北齐石窟外立面的装饰是一大创新，复古的创新。这里特指外立面塔形窟造型，而不是指北齐石窟著名的前廊保留的逼真仿木构建筑石雕，北齐石柱和斗拱闻名考古建筑界，成为怀念早已消失的大木结构的纪念物，是古迹爱好者追踪的热点，不再记录，本次我只想记录参观响堂山石窟的两个印象，一个是石窟外立面塔形装饰的北齐特色，另一个是响堂山经刻石窟是北京云居寺石经山的先导者，开创了佛经用石刻方式典藏的先河。

     
石窟外立面塔形装饰，北响堂石窟中的北洞是响堂山石窟群最早开凿的石窟（546年），也是最早在石窟外立面上出现的大型塔形浮图的石窟。从爬往石窟的山路上第一眼就被这个浮图所吸引，只是严重风化而不能观其全貌，在北洞的四面石窟壁上雕刻有类似的山花蕉叶和火焰珠组成的巨大塔刹图案，16座隐含的覆钵体塔的造型，包括塔基上的石畏兽，整体造型甚至盖过主尊大佛像的风头，石窟外立面装饰和石窟内都有类似坟冢塔的佛教图案，可见建造者的独特喜好。网上有赵立春先生《响堂山北齐塔形窟述论》，对此类石窟做了专业介绍，我补充一些照片说明。我自己提出的复古观点是因为“塔形窟”外立面所用的“塔”很复古，并没有采用在云冈石窟中出现阁楼塔的形式做为外立面的装饰浮雕，阁楼塔形式在早期佛教塔庙制式传承更为普遍。北洞石窟采用世界上最早的印度释迦涅槃处桑奇圆冢塔形式，也就是覆钵体塔的最原始形状，非常复古，这是所有塔类建筑最早的造型，含有半圆体坟冢图案，伴随一些附加建筑，常见石栏杆，狮子和香炉，这也是佛造像最常见的配套图像，初始来源是佛祖坟墓上的石像生，非常写实。南响堂山石窟1号窟内有最清晰的摩崖造像塔浮雕，约2米高，日本人也有老照片，是此类圆冢塔的经典代表，唯美的装饰图案，雕刻在石窟外立面做为装饰图案，并放大有十几米高，可以脑补没有风化的响堂山石窟北洞外立面是何等庄严大气。

 
     
  此类石窟外立面的塔形窟装饰开始于北响堂山的北洞，以至于北齐之后开采的石窟争相模仿，塔形的装饰由最初早期的如覆钵状的“窣堵波”，塔顶中部呈覆钵体，丘上以山花蕉叶火焰宝珠装饰，组成塔刹的图案，在后来的北响堂山中洞、南洞，以及南响堂山上下双层设计的塔形窟组合形式（不能简单将南响堂山石窟分成上下两层，其实是一个石窟外立面的整体），逐步形成加入更多中式传统建筑元素，形成多元组合的外立面装饰图案，让北齐石窟外立面成为独特的焦点。

 
     
此类塔形窟外立面图案派生出很多类似墓葬建筑，比如灵泉寺摩崖塔就有大量隋唐浮雕实物，也有由平面装饰图案进化为立体实物的，比如灵泉寺的北齐石塔，隋唐以后的方形砖塔，包括修定寺塔，洪谷山唐塔，都是石窟外立面装饰图案的发展建筑。只是无法证明此类覆钵体塔形是否仅仅为陵墓而建，响堂只是传说中高洋的享堂，还是包含非陵墓性质的其他一般佛教寺院殿堂的意义，有待考查。

 
     
 关于石窟外立面塔形图案，发一张林旺石窟的图片，最清晰的浮雕图案，可以借此浮想其它永远看不全的石窟外立面的景象。

 
   
 石窟外立面塔形装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