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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杂谈 |
分类: 原创随笔 |
若说夏天和冬天的选择,我却喜欢夏天。夏天以它的热情,感染着每一个人。小时候,我就知道“热大家,冷各人”的谚语。那个时候没有空调之说,天热了,谁都躲不脱。夏天谁也不能多加衣物,没有空调,只有大家都受热的份。但冬天,有钱人就不一样了,有皮衣,还有火炉等,固有此说。那时的男人、女人热天和现在的穿着漏透刚好相反。天一热,男人穿短裤,打光胴胴膀爷多,现在是女人穿得少,男人反而穿得很严实了,这也许是社会的发展吧。夏天,是多彩的世界。女人们展现的是美感,释放的是个性,增添的是时尚生活的色彩,男人们呢,就有人另当别论了。从小到大,夏天的记忆贮满我岁月的行囊,夜晚仰视浩瀚天际中的星空,流星常常划出一道道美妙的亮光,但这些亮光还是童年的记忆最为真切。
六十年代初,我从另一个小城回到蓉城父母身边,就住在府河边的北门上河坝街。那时六十年代的府南河是温柔的,水是清澈的。从西北桥到万福桥一带,岸柳婆娑,夏天岸边长满了青幽幽的麦麦草、奶浆草、锯锯镰草以及蒲公英、狗尾巴草等。河岸两边还有农民蔬菜地,田里蔬菜青青,岸上杂花碧草,杨柳依依,河水真蓝啊。
这座城市留给我了许多夏天美丽的记忆,六月天气热,热扇子离不得,有钱买一把,无钱等它热。当时没有空调,电扇也少见,在我的记忆中,芭蕉扇(又叫蒲扇),这就是最好的空调器了。再没有钱的家庭,蒲扇总是有一两把的,这种扇子在当时是最便宜的,花一两毛钱就可以买上一把,拿在手上也还方便实用。但我们小孩子是最不不屑意这玩意的,很少拿这扇子扇凉。夏天的晚饭后,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屋内热得像个蒸笼,是没法住人的了。饭后大人们搬出椅、凳、席子,还有马架子,在院子里和坐在河边的洋槐树下喝着三花茶聊天。手里的芭蕉扇摇着,嘴里有一阵没一阵地摆着龙门阵,直到到夜深。
小孩子们则在昏黄的路灯下玩着逮猫猫捉迷藏的游戏。直跑得满头大汗,疯得困了,才依偎着摆龙门阵的大人坐下来,在大人的故事和蒲扇的摇曳中昏昏欲睡。风,悠悠拂在脸上,奶奶的芭蕉扇轻摇拍打我进入梦乡。在夜晚的朦胧中,河边还有萤火虫的飞舞,眼前满是梦幻般的色彩,空气中燃烧着经过编织的艾蒿,清香的烟雾,在身旁缭绕。“蚊烟哟,药蚊烟”卖蚊烟小贩低沉的声音在穿越,时隐时现,忽远忽近,犹如阵阵的催眠曲,伴随着乘凉人们龙门阵的絮语,时时连自己怎样睡去,被父母长辈抱回睡在床上的都不知道。
那时学校的教室里没有电扇,每天下午学校规定午饭后要午睡一小时,有老师守着,不管睡不睡都趴在桌子上,不能说话,很难受的。有些学校干脆让学生在家里午睡,我们这些不爱午睡的学生可就高兴了。在家午睡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因为父母都上班去了,奶奶管不了我,就常约上几个同学到河里去游泳。但我们那个班主任老师很鬼,“看着我的眼睛。”他学前苏联切尔任斯基的样子,叫你看着他的眼睛,他一盯着你,你发烧的脸和惊慌的眼睛就会暴露心中的秘密,他就能知道你没午睡,还知道谁下河洗澡了。如我们不承认,他就在你的手臂上抠一下,刚下河洗澡的手臂就会现一道白痕,那我们可就惨了,下午要罚背书或通知家长的。不过我们还有耍法,不游泳就去粘蝉子。拿上自作的捕蝉的工具,一个长竹竿,竹竿上用铁丝做个巴掌大的圈,再网些新织的蜘蛛网,尽数绕在铁丝圈内。蜘蛛网层层相叠,粘性很强,用它粘蝉,效果好极了,有时还网些蜻蜓、金龟子什么的,老师就不容易发现了。
夏天我们最快乐的还是每周一次的体育课。府河沿岸就有几处天然的游泳场,万福桥边有个天然的游泳场,这里的水缓波平,河沙柔软卵石光滑,是天生的游泳的好场所。水不是很深,沙很细,可以不怕家长和谁检查的。我们可以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可以尽情的在水中嬉戏,与同伴打水战,迸呼吸,沉水底,水下捉迷藏等。那时的夏天,虽然骄阳似火酷热难当,感受的却是自然清纯,从不觉得酷热难当,让人时常怀念小时候过夏天的那种纯真。自然的风,自然的景,一把蒲扇轻轻扇动的亲情。至今那宁静的、清新的、透明的河水还荡漾在心中。
童年的夏天,就是由这么一幅幅图画构绘而成。很多往事大都被岁月的河流冲淡而无声流逝了,唯有童年的夏天在记忆里不会褪色。它鲜明的季节,温度、色彩、味道、气息永远贮存在我们的心底,不矫情,不做作,溢满活力。它如同我们捕捉的那些知了,永远只歌唱夏天,歌唱着它们夏天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