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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农村夜校散记(3)

(2020-05-06 08:01:05)
分类: 原创散文

我办农村夜校散记(3)

(3)那晚差点闯大祸

“听队长说你不舒服,好点了不,还在睡啊?学生都要来了,今晚上不上课啊,要不我给大家通知一声说不上了。”秀玲在门口关切的问我。

“没啥,还上课。”我到门前的水渠里洗了一把脸,打了一桶水到厨房准备弄点吃的“你还没有吃饭啊,让我来帮你做嘛。”

“不行,你到教室去,别管我。”

秀玲见我不理她,也就没多说了,她见我那盆泡了几天的衣服没有洗,就默默地端起盆子到水渠边帮我洗去了,我喊她几声她头也不回。

“你快点弄饭吃,大家快来了。”

下乡以来我基本上学会做饭,已少有煮夹生饭和把饭煮糊(焦)的时候了,但我感到最恼火就是洗衣服和洗被盖。洗衣服我还凑合,刚下乡时,我向金林学过一招。金林向我传授了洗衣服的诀窍:就是先把要洗的衣服用水泡一下,再用肥皂或洗衣粉浸十分钟半个小时的,然后就清洗,不用费力都洗得干净。这个办法简单,洗衣不费力,又洗得干净,我一试果然不错。

我向许多洗不来衣服的知青介绍,许多人都如此效法。我曾总结这种洗衣服的方法是:物理取闹,化学反应。物理取闹是指我说不出这个洗衣的原理,化学反应是我认为这个洗衣服的方法是一个化学反应的过程。

我常常把这种洗衣的方法发挥到了极致,有的时候衣服泡起,搞忘了,一泡就是好几天,这样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农民说我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漂漂色色的,我的那两件带来的劳动布工作服都让洗得发白了,还引起了农村青年的注意。有几个青年农民说,让我也给他们搞件工作服来穿穿。

对洗被盖我就感到头疼了,这东西太大,化学反应好了,我却清不干净。因为清洗的时候我就理不顺,就是洗了,那个缝被子的事情也汤水。我叠不来,也用不来针线。我下乡几个月了,才洗过两次被盖,还是请干妈帮我缝的被子。

干妈说我被单没洗干净,又缝不来,让我今后把被单拿给她洗,我总不好意思。因此在农村我的被盖是难得洗的。

为了保持被盖的干净,躲过少洗被盖这一劫,我只好坚持每晚洗冷水脚。那时我们还不是有每天洗脸洗脚的习惯,劳动累了或晚了,脸不洗,脚不洗,衣服不脱就躺下睡的时间多的是。

当时知青中流行这样的语言:“洗脚不如洗铺盖,洗铺盖不如翻起盖。”我的衣服常常是穿脏了堆在那里,干净的衣服换完了,又从这堆衣服里找出一件相对干净的穿上,实在不行了,就来一次物理取闹。

我吃饭的时候,秀玲就洗完衣服回来了。

“呵呵,这衣服都泡三天了,没泡臭吧。”我不好意思的干笑着问。

“臭倒是不臭,这样泡,只是衣服几下就泡烂了。”秀玲把我的衣服晾在门外的柴堆上,她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对我说。

“老师,以后你忙不赢就说声,我可以来帮你洗衣服的。”

“那咋要得呢。”

“这有啥嘛,你为我们做这么多事,我们帮下你也没什么的。”

“算了,衣服还是我自己洗,我的化学反应我知道,这样嘛,以后我洗了铺盖,你帮我缝缝。”

我们正说着话,狗娃和几个娃娃来了,他们的背后跟了几个邻队的孩子。

“老师,金生他们要来上课。”

“好啊。”我见队里的其他人大部分人还没来,就让他们玩着。哪知这几个小子闲不住,就在我的门前跑来打去的,把我喂的那只鸡吓得咕咕的叫。

“别在那里东跑西跑的,到教室去。”

我招呼了几次,这些娃娃,恐怕是头次来夜校,特别兴奋,加上看到我还没有上课,一会儿又狂打起来了,你丢我一坨泥巴,我甩你一块石头的,结果那个叫金生的娃娃把一个很大的泥巴摔倒了秀玲刚晾在那里的衣服上,顿时洗干净的衣服花了。我心里很不高兴,上去推了金生一下。

“咋不听招呼呢。”金生却不以为然的样子,还是照样在那里狂打。

“再不停下来,我要打人了哈。”本以为吓唬吓唬这些孩子,谁知金生却听不进去,嘴里还叽叽咕咕的。

“你敢。”

“你说啥?看我甩你两耳光。”我的气来了,冲着这孩子吼起来。

“你敢,量示你 !”金生一点也不示弱,让我没有了一点退路,我顺手給了他一下。这娃却嚎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大声骂。

“你们知青有什么了不起,毛主席让你们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是叫你来打贫下中农的。”金生的骂声引得我火起,又给了他一下。

“你还嘴臭,你是贫下中农?”旁边的娃娃都笑起来了,秀玲、狗娃慌忙拉住了我,我的气还没消。

“你只算贫下中农的娃娃,我来接受你的再教育,你就不用来上课了。”金生还在那里“呜呜呜地”,但他已不敢回嘴了,此时我的心反而软了。

“你究竟还上不上课?”

“要。”金生小声的说。

“要上,今后就别到这里来狂打。“

金生用手擦着眼泪,点了点头,我发给了他一支铅笔,让狗娃把他带到教室里去了。

事后我才知道,那晚差点闯大祸。你道我打的那个金生是何许人,事后我才知道他是大队书记陈国民的幺儿子。

常言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农民更是这样。

陈大队书记家一共就有六个娃娃,有五个女孩子,五朵金花。老大就叫陈招弟,老二叫陈盼弟,老三叫陈请弟,老四叫陈唤弟,老五叫陈祈弟。

陈书记已快四十岁好几的人了,祈弟之后终于祈来了一个男孩子,大概书记觉得儿子五行缺钱(金),或是会给他带来财富,故给他的儿子取名叫陈金生。按照书记的说法,他老婆总算是争气的给他生了一个带把的,他死了有人给他抱灵牌子,有人给他传宗接代,也会给他带来金钱了。

陈书记算是中年得子,早年好歹在外当了几年兵,见过世面,比一般当地的农民思想要开化些,但就从生娃娃这件事情上他还是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挺传统的。

听农民说,他当大队书记有些年辰了,以前他开会从不说计划生育的问题。别人问他,他就会说:“农民多生几个娃娃算个球,煮饭时多加瓢水就行了。”

现在他常把计划生育挂在嘴边,一轮到他讲话的场合,他就要说:“这是国家的国策,再说娃娃生多了,也难教育。”

陈书记对这个幺儿就特别娇惯,什么都依着这娃娃,连手指拇都舍不得动一下,更不说打他了。

这孩子知道全家人都把他当成个宝,竟养成了骄横谁都看不上眼的习惯。他年龄不大,嘴巴却很凶,嚼得很,( 指爱强词夺理,不认输)一点不让人,连书记也感到头痛。

那晚他没有想到我对他有这么歪(四川话凶),按照平时的脾气,那肯定不得了。如是其他人,打了金生,那还了得,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农民说书记和书记老婆都是偏袒儿子的主,平时没有谁敢惹他家娃娃的,特别是那个书记的宝贝疙瘩儿子,谨防来个全家会兴师问罪,那可就麻烦了。

书记家住在另外一个队,书记的丈母娘在我这个队上。听人说书记的丈母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金生到外婆家来耍,与我队狗娃几个孩子玩的拢,被狗娃几个小伙伴撺掇,说上夜校好玩,便被狗娃他们拉来了夜校。

金生把到夜校没当成一回事,当成了平时玩耍, 谁知一来就被我来了个下马威,还挨了两下。

“文老师,你以后再不能这样对待金生了。” 秀玲和一些大点的孩子说我捅了马蜂窝,替我捏了一把汗,他们怕我今后吃亏,就对我关切地告诉说。

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觉得是个问题。 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陈书记必定是我的顶头上司嘛,看来我今后是得注意了。

“文知哥,硬是瘟猪儿肉服辣子酱喃。”没有想到事隔几天陈书记丈母娘胡大妈看到我笑嘻了的对我说:“我那个孙儿,上了几天夜校,现在回家乖多了,劳为你给我管严点哈。文老师,他不听话你可以打,我们的话他都不听,我看他听老师你的话。这孩子说他喜欢上夜校, 以前从没有听说他要读书哦。”

胡大妈的这席话让我心头的石头落了地,看来书记家不像农民说得那么不讲理,对孩子的读书也是很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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