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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2011-06-15 08: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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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我的朋友中和父母一起生活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们都有两个断乳期,第一次在3岁左右,是真的从吃母乳到吃其他食物。不过现在很多孩子都没有这个时期,因为从来没吃过母乳,母亲因为怕体型破坏,不肯为孩子做出这个牺牲,或者生育之后尽快上班,哺乳时间只是为了少工作一会儿而已,并不真的用来喂孩子。刚断乳是种痛苦,吃惯了母乳,还是想,喜欢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感觉。

    第二次断乳在17、8岁吧,是从精神上剪断脐带,割断和父母的精神联系,从对长辈的崇拜中解脱出来。小时候我们认为父母很伟大,几乎无所不能,到大了会忽然发现,原来父母经常犯错误,原来他们的能力也是非常有限的。

    我记得我在湖边看到一只大的野鸭子,身后跟着一小群可爱的小野鸭,做母亲的警惕地看着湖边的人,小心地护着自己的幼仔,孩子们也紧靠着妈妈,似乎这样就安全了。而我们知道,大野鸭在人眼里也是非常弱小的,轻易就可能将她抓住或打死,连母鸭自己的安全都很堪忧,何况是她的孩子们?人类的母亲也经常这样不自量力地拚命护着自己的孩子。我相信,天下的母亲在心里都想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如果没有,必有万不得已的原因,而且如果没有,比这样做了,心里更加倍痛苦。

    但孩子长以后,终究要独自飞翔,没有哪一个幼仔会一生始终不离父母。没有第二次断乳期,下一代不能成长,永远是母亲卵翼下的幼仔,不能自立。也有乌鸦反哺的故事,父母亲在耗尽心力之后,需要已经长成的孩子反过来照顾他们。

    幸好我没有第一次、也没有第二次断乳期,我简直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像个弃婴,从小就跟着保姆生活,就算他们为此付了钱又怎么样?我还是觉得自己是被人抛弃的。想想看,保姆对孩子能和亲生的相比吗,所以我从小孤独,受伙伴欺负,整天跟着一个拾垃圾的渣渣婆。

    现在父母都老了,想到人说的子欲养而亲不在,我就落泪,我多想像别人一样,可以和父母亲密无间呢?但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我觉得我是被他们抛弃的。他们也这样觉得,所以不管我如何对他们怀恨,总是不和我计较。你们就不能跟我发一回火吗?让我觉得我真是你们亲生的?!别让我反认他乡是故乡。

    我的朋友很多都将父母接到身边一起生活,白天晚上和他们聊天,一起做饭,一起外出,听老人家娓娓道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烦了和父母吵点小架,然后再跟他们认错。父母也不孤独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照应。看他们快乐地吃着母亲自手做的饭,我心里不是滋味。我还是孤独一人,天天和保姆有说有笑,父母孤独地在远方,日渐衰老,带着对女儿的愧疚和思念,连电话也不敢给我打一个。如果他们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他们走得是否安心,我送他们是否也送得安心?在他们离去之后的日子里,我是否还能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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