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如何写郭芙是杨过的童年心事

                                  

                                                                  文/赤道蚂蚁

在《神雕侠侣》诸多女性角色中，除了郭芙以外，好多女人的命运都是终身未嫁，虽然各个女子都拥有着大量的追捧粉丝，但是相对而言，大家对郭芙的声讨一直都是不绝于耳。这个总是给杨龙之恋制造出各种麻烦的女子，终归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至少走到最后，她还能够嫁给老好人耶律齐。不得不说的是，直到郭芙当上丐帮帮主后，她才把自己最真实的内心世界，袒露给外人看。我想说的是，郭芙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爱杨过，“一爱杨过误终身”，如若不然，凭他的性格，她又怎么允许将自己托付他人呢？

金庸在书中曾经用“艳若蔷薇”来形容赵敏，我个人倒认为，在《神雕侠侣》中，最像玫瑰的女子，非郭芙莫属。郭芙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龙生龙凤生凤”，她生就延承了母亲的美貌，后天又历练出了不俗的性情。遗憾的是，郭芙并没有学到母亲黄蓉的智慧，单就她的性格而言，她更像父亲郭靖，四分草率鲁莽，六分木纳愚钝，尽管有时候同样也很刁蛮，或许是从小受宠太多的缘故，郭芙自始至终都在习惯着接受，却不懂得给予。有人说，郭芙就是八分的草包，外加十足的娇憨。提及她所做过的“傻事儿”，如此评价，倒也显得中规一些。但是，无论如何，在她遇到杨过之前，郭芙都是一个叫人恨不起来，一撅嘴就会招心人疼的女子。

在1995TVB版本的《神雕侠侣》中，我一直认为，郭芙初遇杨过的那些时光，才是最美好的。那时候，娇俏柔弱的郭芙，一袭粉色衣裳，不管走到哪儿，都像一个活脱脱的桃花仙子，她虽然处处表现出伶牙俐齿，但是她一点都不刻薄。这个时候的她，身上没有刺，欢蹦乱跳的时候，总太惹人喜爱。然而，杨过对待她，和对待程英、陆无双等人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从小在破窑长大的杨过，铁定是第一次见到郭芙这般的小姑娘，眼前一亮的同时，又恍若做梦，面对郭芙的时候，杨过居然真的手足无措起来。

所以，那时候的郭芙，本应该是杨过的初恋，只是太遗憾，这场相遇的确太早。爱情的最美境界，不是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最好的人，而在于“我想走进你的时候，你却被困在咫尺间的梦幻天涯”。

再后来，杨过被带回桃花岛，却由于身世的缘故，被黄蓉区别对待。作为孩子来说，最敏感的，莫过于对世事冷暖的感知，所以杨过自然也会根据大人们的表现，来决定自己如何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遭武家兄弟欺负的时候，杨过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内心里只有应对，包括郭芙在内。可笑的是，杨过甚至不知道如何接近郭芙，他眼看着那两位兄弟围绕着郭芙，静默得像个突然长大的成年人。杨过时常取笑郭芙，他的自尊心也时常让他无法像那两兄弟那样为郭芙当牛做马，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杨过时常会刻薄起来，郭芙面对她的嘲笑或戏弄，常常被惹怒撅起嘴巴。

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武家两兄弟，桃花岛上的童年，一定是个美妙无比的世外桃源。直到多年之后，杨过和郭芙长大成人，面对物是人非，我才突然相信，不是随随便便把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女放在一起，就能生长出爱情来的。

作为读者，任何一种人为的靠近，往往是播种情感最错误的办法。金庸在书中写郭芙对杨过的爱，其实着墨不多，对比而言，就像灵光一闪。郭芙的爱，所对应的是恨。一个发自内心深处恨你的女子，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个。所以，爱与恨之间，像极了两股汇合的流水，爱亦悠悠，恨亦悠悠。

我们姑且认为郭芙就是杨过童年时代的奇异心事，那里住着他一去不返的梦境过往。那一年，杨过九岁，他见郭芙时——“她是最美”。抛却小时候她嫌他手脏，不与他玩；长大后的“英雄大宴”上，他再见她，“脸若白玉、颜若朝华”，他只是瞧她一眼，他便自惭形秽。

虽然郭芙的性格时常遭人讨厌，但是金庸却在《神雕侠侣》中用春秋笔法把她列进了正面人物的行列。这个大节不亏，面对困难从不逃脱的奇女子，自始至终都有一股拼命到底、决不求饶的冲劲。或许真是血统遗传使然，郭芙大半生都在跟随父母带军守城，为了捍卫大宋江山，树立了忠贞的烈女形象，无愧为“大侠之女”。
在情感上，郭芙终究没有在长大后走近杨过，这怪不得命运。世事法则，人定不如天算，所以到最后，或许是出于金庸的偏爱，耶律齐这个惜花人，到底是牵上了郭芙的手。金庸给她的，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郭芙一直都是杨过挥之不去的童年心事，走到最后，她却像那朵小王子的玫瑰花，最终还是找到了知道痛惜的人。他所经历的杨过，是一场注定要成为遗忘的绮丽长梦。她虽然迟钝，却也懂得放下；她虽然不懂民族大义，但她身上流着母亲黄蓉的血，她当然懂得属于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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