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期间浙江浦江三个走失孩子的命运牵动着大家的心。真幸运,孩子找到了。试想如果孩子们在山上出了意外或被人贩子拐走了,两个家庭真的就毁了。我也是个母亲,非常理解那些丢失了孩子的父母悲切的心情。
从小就听老人讲:别到处乱跑,街上有“拍花儿”的。摸摸你的脑袋,你就乖乖地跟着人家走了,再也回不了家,见不到爹妈了。说是这么说,还真没听说谁家的孩子被“拍”走了。那时没有施行计划生育,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过来,那还有心思去琢磨别人家的孩子。
我们小时成群结队地到处疯玩儿,肚子不饿不知道回家,家长往往是在吃饭的时间才想起喊孩子。有喊了半天孩子不回来的,大人也着急。不是担心被拐走,而是怕出意外或走丟了。
我六岁多才有了妹妹。在这之前奶奶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十分娇惯我,以至于连幼儿园都没让我去上。就这样细心照看,我也走丢过一次。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听老人讲是四岁多时的事儿。从奶奶发现我不在身边就开始找,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找到,奶奶和妈妈急的直哭。那次走丢惊动了妈妈医院的领导,发动了很多人在大院内外四处寻找。甚至怀疑是否有“阶级敌人”搞破坏,报复革命军人的后代。后来有人发现,医院礼堂大门口北侧花坛的树下露出一点红色。走近一看,穿着红衣服的我正趴在树下酣睡,叫都叫不醒。虚惊一场,皆大欢喜。后来虽然没有再走丢过,但有过贪玩回家晚了,挨打挨骂的经历。

四岁时的我。看着不傻,怎么会躲在树下睡大觉,让大人们着急了一场呢?

和平医院大礼堂。我们一家四代人都曾在这里活动过,记忆中很多美好的往事都与它有关。礼堂多年前就成了危房,已被拆除,原址正在盖新门诊大楼。五十年前的某一天,我就是睡在照片右则的花坛里。也亏得发现我的人眼尖,那花坛凹下去不少,小孩子睡在里面很难看到。至于我是怎么跑到这里睡大觉的,最靠谱的解释是我趁奶奶不注意,想去找妈妈。礼堂离妈妈的科室不远,可离当年六宿舍的家有一站多地的距离。大概是边走边玩,太困了,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上一觉。
我和妹妹、弟弟年龄相差大,他们小时的趣事我可记的清楚。我快十岁了才有了弟弟。奶奶终于有了孙子,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了。那时妹妹才三岁多,活泼爱动,奶奶顾了这头儿顾不了那头儿。我一放学回家,奶奶就吩咐我来看着妹妹。我也正是爱玩的年纪,不听大人话的情况时有发生。这样一来妹妹可就放了羊了,到处乱跑,经常走丢。
她曾自己上了公共汽车,一直坐到了桥东区的终点站。所有人都下了车,只有她还乐呵呵的坐在车上。好在售票员阿姨有印象她是在那站上的车,领着她坐车往回走。一看到和平医院的大门妹妹就认识路了,直到售票员阿姨把她送回家,家里人才知道她的经历。
妹妹四岁的那年暑假,妈妈去北京进修,奶奶一人带着我们姐弟仨,真是辛苦。一天,上午九点多就不见了妹妹,奶奶叫我到院子里找找,我房前屋后到处喊也不见她的踪影。快吃午饭了还不见她回来,邻居家的孩子们都说没和妹妹一起玩儿,奶奶着急了。
邻居和妈妈科里的战友们开始分头去找,高叔叔还特地去公交公司打听有没有捡到孩子。一中午大家都没有休息,四处寻找。奶奶把弟弟托付给邻居照看,带着我来到南院墙外。隔壁的军医学校靠着南墙建了个养猪场,我们小时经常翻墙越过猪场去城角庄的大田里玩。曾有小伙伴不小心掉进了猪圈的粪坑,万幸的是战士们刚起过粪,没出大事儿。奶奶沿着田边喊着妹妹的名字,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奶奶拿着一根长长的向日葵杆,在深深的粪坑里搅动,满脸的泪花。我吓坏了。妹妹丢了,医院给在北京的爸妈打了电话。
下午四点多了,家里聚集了很多人,奶奶不停地哭。突然有人跑来报信:缨缨回来了!我跑出去一看,两个女兵拉着妹妹的手正向家门走来。奶奶看到妹妹的第一反应是揪过来就打屁股,边打边哭。女兵的解释让我们知道了妹妹这大半天都干了什么。原来她自己跑到了隔壁军医学校的卫生所。人家问她家在哪她说不清,领着她在学校里走了一圈,谁也不认识她。午饭时女战士们给她打了饭,妹妹吃饱喝足倒头就睡,这一觉就睡到了四点。见她睡醒了,所里赶快安排人帮着妹妹找家。妹妹一看到和平医院的西门口,径直往里跑,这才有了两个女兵送她回家的一幕。
妹妹的这次走丟吓坏了一家人。妈妈从北京赶回后将妹妹带走了,后来送她上了东华门幼儿园。别以为上了幼儿园就省心了,照样丢。幼儿园的老师跑到家里问:你家孩子没自己回来吧?没人影了。吓的大家又一通乱找。后来发现她站在王府井北口的警察岗楼下,被警察叔叔看管着。原来是幼儿园老师带着孩子出园溜弯儿,小朋友们手拉着手一起走,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自己开溜了。问她,回答是看到了卖糖葫芦的,想吃,跟着人家就走了.....看她一个小孩子自己在大街上走,有好心人将她交给了警察叔叔。自从这次走丢事件发生后,妹妹的衣服口袋里总是装着小纸条,上面写着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因为大人教了多少遍,她也记不住自己到底住在哪......
妹妹的故事远不止这些。她是我们姐弟中最让大人费心的一个。我有时就弄不明白,都是一奶同胞,性格差异怎么会这么大。
弟弟从小胆子就小,在家又是老小,看的紧,他还真没有走丢过,让大人们省了不少心。我当兵走时弟弟才五岁,非常可爱。每次我回家,弟弟都缠着我去逛王府井,去买玩具和好吃的。现在每当我看到米奇,就会想起弟弟小时的样子。都说外甥像舅,我儿子和舅舅就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样的自来卷发、一样的个头儿、一样的大眼睛......他们俩说话的声音有时连我老妈都分不出来。

从照片上似乎能看出每个人的性格特征。妹妹小时的照片没有多少是老老实实照的,总是透出活泼、调皮的表情,这种性格到现在都没有变。弟弟听话,他说他头上压着三座大山:奶奶、爸妈、俩个姐姐。
越说越远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丢孩子可是天大的事儿。坚决支持严惩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偷别人的孩子,伤天害理。
——写于海南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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