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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作者曹雪芹是笔名而不是真名,曹是曹洞宗的曹,雪芹是明遗民推崇
的复卦意象,象征复活与新生。若如此解读,曹雪芹非方以智莫属。图为格林兰岛冬
季日出。
最新的论点《红楼梦》为明末四公子方以智与冒辟疆合著,曹雪芹即方以智,脂砚斋即冒辟疆。《红楼梦》是不是方以智原著尚待考证,但《红楼梦》的作者肯定是明遗民,绝非那个江宁织造厂的八旗后裔。胡适的所谓“乾嘉考据法”,从《红楼梦》到《水经注》,一错再错,为害甚大。另外,方以智与天地会、孙中山的关系,方以智对易学、庄学、诗学、禅学的全新阐释,都是中国文化新一轮复兴的原点。
2011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纪念,亦是方以智诞辰400周年纪念,文明复兴的曙色已经开始照耀东方。以下《从良知之“心”到天地之“心”:王学左派与方以智“三教归心”观之比较》,是我参加“2009儒学与儒教关系”学术研讨会宣读的论文。
从良知之“心”到天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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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左派与方以智“三教归心”观之比较
汪军
儒学发展到阳明学阶段,始出现宗教化趋势。“相对于宋代以来的朱子学,阳明学的最大特点之一就是将一切合法性与合理性的根源从外在的天理转化为内在的良知,以后者所代表的道德主体性取代前者的权威。虽然对朱子而言天理亦在人心,对阳明来说良知即是天理,但毕竟前者偏向于外在的客体性,后者倾向于内在的主体性。”【1】到了王学左派时期,宗教化趋势益明显,“阳明先生之学,有泰州、龙溪而风行天下,亦因泰州、龙溪而渐失其传。泰州、龙溪时时不满其师说,益启瞿昙之秘而归之师,盖跻阳明而为禅矣。”【2】表面上看,阳明学的宗教化即等同于佛禅化,但二者还是有着根本的区别,王龙溪(1498———1583)有详尽的论述,与佛教的“虚无寂灭”不同,阳明学中的良知是有限性与无限性、内在性与超越性的统一,它是永恒真实的终极实在。“良知在龙溪处取得了相当于经典基督教传统中上帝的地位,只是指出作为宇宙万物的终极创造根源、道德实践的先天根据以及人类可以托付的终极实在,良知即是道德的主体,又成为信仰的对象并具有了客体性的意义。”【3】在反映王龙溪儒释道三教观的《三教堂记》一文中,王龙溪系统地阐释了以良知心体统摄三教的思想,“良知者,性之灵,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范围三教之枢。不徇典要,不涉思为。虚实相生而非无也,寂感相乘而非灭也。与百姓同其好恶,不离伦物感应,而圣功证焉。学佛老者,苟能以复性为宗,不沦于幻妄,是即道释之儒也。”【4】在万历元年(1573)的南谯书院之会上,龙溪更是明确地指出三教归心:“人心本来虚寂,原是入圣真路头。虚寂之旨,羲皇姬孔相传之学脉,儒得之以为儒,禅得之以为禅,固非有所借而慕,亦非有所托而逃也。”【5】
被视为王学左派的三一教创始人林兆恩(1517———1598)认为,在三教出现之前,有一混一之大道,譬如大树,有一未分枝叶之干。儒释道如此树干分为三大枝。儒家之尊德性、道问学,道家之清修、炉火,释家之华严、天台等派别,又大枝之分枝。禅家之五宗七派,又分枝之分枝。林兆恩的三教合一,旨在消泯纷争,回到三教未分时的混一大道。此混一大道,即所谓本体,林兆恩说:“我之本体,其太虚而太空者乎!惟其太虚而太空,故能运虚空。我之本体,其先天而先地者乎,惟其先天而先地,故能生天地。我之本体,其夏而大者乎!惟其夏而大也,故能儒而圣也,道而玄也,释而禅也。”【6】此道是“无极而太极”的,太极为有,无极为无,道则不落有无,亦有亦无。此道又是所谓“中”,中统寂然不动和感而遂通。此道此中,是儒释道所以存在的根据。林兆恩对本体的阐释似乎有脱离左派王学的客体化倾向,但他对“本体即我心”的诠释表明他仍未脱离王学窠臼:“三家者,以心为宗,而黄帝、释迦、老子、孔子非外也,特在我之心尔。心一而已矣,心一道一,而教则有三,譬支流之水固殊,而初泉之出于山下者一也。”【7】“窃以人之一心,至理咸具,欲为儒则儒,欲为道则道,欲为释则释,在我而已,而非有外也。”【8】
良知一词源于《孟子·尽心上》:“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程颢《识仁篇》有云:“良知良能,元不散失。以昔日习心未除,却须存习此心,久则可夺旧习。”指出“心”是与“习心”“旧习”相对的良知良能。陆九渊的思想承继孟子,他更明确地将良知等同于本心:“孟子曰:‘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此天之所与我者,我固有之,非由外烁我也,故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此吾之本心也。”【9】同时,陆九渊还屡引孟子之说,提出了“心即理”的原则:“孟子曰:‘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又曰:‘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又曰:‘至于心,独无所同然乎?’又曰:‘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又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去之者,去此心也,故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四端’者,即此心也。‘天之所与我’者,即此心也。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心即理也。故曰;‘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所贵乎学者,为其欲穷此理,尽此心也。”【10】这一段文字很重要,陆九渊阐明了心的先天性,贤愚者均有,只不过在人生路程中“贤者能勿丧耳”。儒者之学是“为己之学”,其终极目标就是在物欲横流中保存此心。心也是有位格的,是活泼泼的“乐体”,恻隐之心,仁义之心,赤子之心,四端之心,均是心的特性。心有来自何方?“心即理也”,理即天理。月映万川,理一分殊,良知即是天理在人心中的投影,是真善美的化身。王阳明(1472———1529)的良知学源于孟子、程明道、陆九渊这一链条,“良知只是一个天理自然明觉发现处,只是一个真诚恻怛,便是他本体。故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事亲便是孝,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从兄便是弟,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事君便是忠。只是一个良知,一个真诚恻怛。”【11】“人性皆善,中和是人人原有的,岂可谓无?但常人之心既有昏蔽,则其本体虽亦时时发见,终是暂明暂灭,非其全体大用矣。无所不中,然后谓之大本;无所不和,然后谓之达道。惟天下至诚,然后能立天下之大本。”【12】王龙溪也谓“先师良知之学,仿于孟子。不学不虑,乃天所为,自然之良知也。惟其自然之良,不待学虑,故爱亲敬兄,触机而发,神感神应。惟其触机而发,神感神应,然后为不学不虑,自然之良也。”【13】
良知作为信仰对象在王阳明处只是初露端倪,到王龙溪则成为其主要思想,在其遗言中,龙溪显示了自己对良知教的高度自信:“师门致良知三字,人孰不闻?惟我信得及。致良知工夫,彻首彻尾,更无假借,更无包藏掩护。本诸身,根于心也;征诸庶民,不待安排也。真是千圣相传秘藏,舍此皆曲学小说矣。明道云:‘天理二字,是吾体贴出来。’吾于良知亦然。”【14】“若果信得良知及时,不论在此在彼,在好在病,在顺在逆,只从一念灵明,自作主宰,自去自来,不从境上生心,时时彻头彻尾,便是无包裹;从一念生生不息,直打流行,常见天则,便是真为性命;从一念真机,绵密凝聚,不以习染情识参次其间,便是混沌立根。良知本无起灭,一念万年,恒久而不已。”【15】龙溪提供的良知教修持方法,与净土宗持名念佛已无异。与西方基督世界的上帝与人类二元论相比,良知教是“体用一源,显微无间”的一元论。对基督教来说,人类尽管是上帝的肖像,但自从被逐出伊甸园后,便在上帝与人类之间划下了一条永恒的鸿沟。上帝的本质是无限性,人类的本质是有限性,其内在性如何伸展,均无法达到内在超越的境地。而良知教则是有限性无限性、内在性超越性的统一,人类无须承担原罪便可达到无限与超越之境,所谓“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参”(《中庸》)、“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易经·乾文言》)显示的“天人合一”之境,就是儒家的内在超越之路。【16】
良知即心,心即理,心具有先天的特性,是至善的仁心,乐心。这一点,初生孩提的“赤子之心”表现得最为明显。关于“赤子之心”,泰州学派罗近溪(1515———1588)论述最为充分,“赤子出胎,最初啼叫一声,想其叫时,只是爱恋母亲怀抱,却指着这个爱根而名为仁,扩充这个爱根以来做人,合而言之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若做人的常是亲亲,则爱深而气自和,气和而其面容自婉,一些不忍恶人,一些不敢慢。人所以时时中庸,其气象出之自然,其功化成之浑然也。“【17】“赤子之心”,就是爱,就是仁。在孔子思想体系里仁乐是紧密相联的,故有“仁者不忧”之语,罗近溪将其与“赤子之心”联系在一起:“问:‘孔颜乐处。’罗子曰:‘所谓乐者,窃意只是个快活而已。岂快活之外,复有所谓乐哉!生意活泼,了无滞碍,即是圣贤所谓乐,却是圣贤之所谓仁。盖此仁字,其本源根柢于天地之大德,其脉络分明于品汇之心元,故赤子初生,孩而弄之,则欣笑不休;乳而育之,则欢爱无尽。盖人之出世,本由造物主之生机,故人之为生,自有天然乐趣,故曰:仁者人也。此则明白开示学者以心体之真,亦指引学者以入道之要。后世不省仁是人之胚胎,人是仁之萌蘖,生化浑融,纯一无二,故只思孔颜乐处,竭力追寻,顾却忘于自己身中讨求着落。诚知仁之不远,方识乐不假寻。”【18】仁是心体,孔颜之乐和孩童欢爱则是心体“生意活泼,了无滞碍”散发的光芒。罗近溪学说与与王龙溪最为接近,皆主在先天先根,不以后天为善去恶的诚意功夫为高。二溪不同的是,王龙溪承认私欲而堵塞向良知渗透的孔道;罗近溪则认为一旦觉悟赤子良心,满心皆是,不用保任功夫。王龙溪是万缘放下,认却源头;罗近溪是一念不起,顺适当下。认源头即有保任功夫,任当下只在觉与不觉。【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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