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北方的初冬
(2023-11-30 09:4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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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这是一个无限接近于坦诚的季节。
天空高远，云絮悠然地在头顶漫步。大地裸露，黄土和落叶铺陈四野。流水愈发低沉，那些散落在小山和麦田间的屋舍似乎也低矮了不少，像是童话故事里小矮人们居住的房子，又像是一处一处荒原上搭起的小木屋，麦田间一两个挥动锄头的人影，一如小小的黑色的蚁。
一切都在天底下平直地摊开，如一张巨大的面饼。
杨树应该是最早感知季节变化的植物，它们在初冬还没有来的时候，早早地就把叶子交还给了大地，露出了枝头黝黑的鸟巢。风力发电机巨大的风扇站在麦田和矮山上，不慌不忙地将周遭的淡雾划破又愈合，愈合又划破。一根根电杆连着纷乱的电线，像疲惫却又无法停下来的纤夫，歪歪斜斜地把身子弓在田野上。红杉和侧柏一群群地站着，这一处砖红的一排，那一处灰绿的一片，茫然无措又不动声色地等着风雪的归来。群山低矮绵延，它们安静地趴在天底下，浑身光秃，将大片的岩石层次分明地裸露出来，即便是有一些植物，也都是低矮的杂树和松树，树树秋色赧红，山山落满秋晖。偶尔有一两朵凌寒之花，或是一株火红的乌桕摇晃在断崖之侧，忽然就吸引住了我匆匆而过的目光。
这是北方的初冬，荒凉，博大，安静，从容。而我却总是遇见这样的风景，然后又一次次地将自己陷入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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