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屋外的天色和冬天一样,从早到晚都笼罩着雾气,床铺开始泛潮,夜里的夏凉被轻悠悠的,已经需要换厚被子了。偶尔开一下电褥子,去去湿气,温暖的感觉令人有人世安稳的错觉。这样懒懒地呆着,便不想出门去,只在家里坐着翻翻书,整理一下家务,往窗口下靠着,听听风雨声,就又开始想念那些晴朗的日子了。
晴朗的日子,早晚温差很大,针织开衫或者薄外套,凉鞋收了又穿,终究是要秋扇见捐的。再没有开过空调,落水管坏掉了,明年再换新的吧!一条淡绿的纱裙,在家里试穿了几回,又静静地回到衣柜深处,默默暗淡到秋天里去了。秋天的衣服陆续翻出来,藕粉的薄毛衫和穿了三四年的一条黑色半身长裙,倒是适合最近的天气。藕粉调和的色彩,有种亲切的娴雅,低低的温暖并不厚重,宽松的荷叶式七分袖简洁明快。不必再添置什么,秋天本身已经是好的,心情明媚清澈着,就是最好的着装。
换了用了很多年的头像,觉得这张更像现在的状态。其实也说不清,任何描述都会走样,或者流于浅薄,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相同,在这样的一种人生状态里,欲说还休。
晚上即使下雨,也能听得见虫鸣。《诗经》里说: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蟋蟀在雨中的草间,也偶尔有一两只跳到屋子里来。夜深,这样的虫声宛如乐器,是弦乐。不是因为雨才睡不着,在断断续续的梦里出出入入,虚虚实实,像演了一场戏,又回归现实,又入戏。阿瑶说:梦是虚的,梦里的情绪感受都是真的。如果这样,每个人的夜晚都是双层的,表层与暗夜沉入无知觉的黑,里层随梦进入不知预测的神秘之光。
买了一把小尤,桃花心木。不知能不能弹出完整的曲子,但充满期待,比如某一个郊游的春天,在水边,几个人坐在树下弹唱,孩子们在一边静静地听。
天上灰沉沉的云,其实河水般流动着,一色秋水,从宽广的河里泛波,无垠之河与无声之水,人是沉在河底摇晃不定的一颗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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