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说:洒水车和清洁车唱着一样的歌。
大人开车走在洒水车后面,等待下一个红绿灯路口转弯。行人车辆在街头交织,旋转的车轮和匆忙的脚步令人心慌。
路上走着,常思虑,从马路的哪个缺口穿过去,走哪条街能减少过马路的次数,怎样才能避免如陷急流的惶恐。洒水车和清洁车都是要躲闪的,我不会注意它们是否在唱同一首歌。
红绿灯交替变换,在十字路口等待,寻找斑马线,与同行者靠拢,走在树下,躲开太阳,在商店门外张望却不进去,观察菜店的物价牌,把沿途的商铺种类记在心里,但很久了都不知道店名。
不愿意做更多新的尝试,朋友还是以前的数目,并呈现消减趋势,不愿意再去结识,如同不愿意变换一留好多年的发型。点菜吃饭,仍是常去的餐馆,素日喜欢什么就每次都点什么,生怕点了不合口味的,惹大家不愉快。
车车说:你能换个姿势自拍吗?
很抱歉,除了那个长发遮脸的姿势,其他的都很难看。那是我最拿得出的一个侧面。总有些事情,无力改变,害怕改变。也同样,一些事,早已改变,无力挽回,当我终于厌倦自拍的时候,才回想起来,很久了,我不再是别人眼中的风景,也不再是相机的焦点。失落会有,失落之后是清醒释然。
不快乐,就不要总挂在嘴边吧!
女人们努力地去考了驾照,去考心理学,就算不自己开车,不做咨询师,又有什么关系呢?独立起来,不再依赖,不再将自己的快乐维系在一个人一件事上,寻找更多快乐的生发点,从厨房和无止尽的家务中走出来,从孩子从无止尽的工作消磨中走出来,轻松地呼吸,看看世界的其他角落,为什么就不可以?
阻力和反对,会让人不安,怀疑自己错了。谁承认,发自内心的快乐也是错?
静说: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生活怕真就是一潭死水。心也没有着落,好凄凉。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身边可以悲喜与共的人,怕也只有她了。委屈了,想疯,想吃东西,想赖皮,想坐到办公桌上,想脱了鞋子站在办公椅上,俯瞰其他的格子间,她总能相陪。她笑着,坐在椅子里喷雾器给脸上补水,或者咯嘣嘣咬东西,我才觉得踏实。默默不语坐着时,我总疑心她有什么不快乐。 她也是泪点低的人,我若说说什么委屈的事,她先激动哽咽起来,气愤的样子想要找那人吵架。
雨,已经下了两天两夜。
昨晚这时候,五个人的聚会还没有散场。散了已经十一点多,和阿瑶,妙妙三个人东门下了车,头上只有微雨,街道上湿漉漉,很干净,路灯拉长人的影子,我们挥手道别,各自上楼。
而今晚,我一直坐在屋里听雨。心情和天气一样潮湿,也是许久以来,最推不开烦闷的一回,若不写下一些字,把心里的东西倒出来,怕难以成眠。来这里吐苦水,是不由自主就想去做的事。虽然,这片天地愈发的清冷,土地也愈发贫瘠,常常有种留守者的失落感,但还好,一些喜欢的字,始终如约而新,不能说不是一种安慰和陪伴。
打开手机,阿瑶发来一首陈琳的《雨夜》。这样的夜晚,我劝她:伤感的歌曲不要听。
雨夜铺垫好悲伤的底子,牵惹人心绪,我和你都不要再上当。风躲在窗隙,缓缓拂着帘子,如果再多看一会儿,入眠便会很简单。不如,就这样吧,关掉灯,关掉所有妨害心安的忧伤,闭上眼睛,闭上整个世界 。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