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山丘
(2016-10-16 23:09:36) ❀
一
今天一直在听李宗盛的《山丘》，一大早起来就单曲循环。有人说听了就会流泪，可我没有。与一首歌共鸣，往往是此时的心境和处境，临水见影，突然读到了妥贴的注脚，心里认出来，觉得是自己惑而无解的谜底，登时就连同这首歌也认同了。
昨天在听什么？我顿在这里想了片刻，仍是忘了，嗓音甜美的女声。翻开手机，再听一次，是黄莉媛《月光下的凤尾竹》“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呦！”前天的林隆璇《玄黄》，之前的卢冠廷《一生所爱》，宫本笑里《风笛》。过掉的每一天，都伴着一首这样那样的歌，伴着这样的心情，这样那样的天气，悠悠然去了，像这个季节的雨，一层一层覆盖着，一层一层铺垫着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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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浮华的事物之于爱情反而有碍。
三毛写到与荷西结婚的装束，戴了一顶帽子，帽子上别了一把香菜。自从读了这样美好的情节，我便对香菜有了一种别样的目光。它不仅是菜，还是花。
做晚饭的时候，去院子里采摘了几棵香菜，洗着翠绿的叶子，嗅着叶子的清香，就想到我应该有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一半种甜菜，一半种香菜。甜菜长得旺盛，只需要掐叶子，每一棵都能高产，生长速度又快，深秋下雨降雾叶子就成了小桌几，可以用宽大的叶子陈列雾气霜色。而香菜的叶子很漂亮，勤浇灌时苍翠一片，适合拌凉菜，点缀装饰菜品，更适合入汤，火锅。甚至选透明玻璃瓶清供也别有风味。
❀ 三
十月份，小麦已经播种完毕，几场雨，大地是簇新的绒绿，细细柔柔的新苗行列清晰，远远看时，眼也柔绿，心也柔绿，胸襟之间什么东西熨烫拉扯过那般平顺，又仿佛身体的格局与空间多了无数个平方。
只是这新麦的青绿，又一次令我想起还在医治的哑巴。夏末秋初盖房子，不分昼夜的劳作，已经把他变得不像五十几岁的人，黑的，瘦的，憔悴的，食宿皆废的他建了许多房间，给女儿儿子，给老母亲，给粮食们，给他心爱的拖拉机。
是的，拖拉机，没有拖拉机的人生是一半的人生，他的生活维系在拖拉机上，三十几年的操作经验还是骗了他，若不是因为天黑，若不是因为地畔模糊，若不是后面临着高崖，若不是想着多种几亩小麦给工人们发工资，若不是因为耳聋，他怎么会连人带车翻滚下去，摔破了头骨，摔断了脊椎，折断了肋骨刺伤脾肺。
他躺到医院里，终于没有就这样一劳永逸的休息，他多需要休息。疼痛和贫穷紧紧的纠缠着他，如果说一个人的生命旅途就是为了受苦，他就是标本。这种悲惨命运，别人除了杯水车薪的救助，唯有唏嘘。
❀ 四
更早的早晨和更晚的夜晚，心在长夏，身向残冬。常坐到失神，失神到有泪，再破涕为笑。喧闹中绝望的隔离感令人窒息，原地等待还是继续前行，两条蟒蛇般的声音越缠越紧，害怕去想，又挡不住念想。所谓更好的选择究竟叫什么名字?更逼近真心的路该从哪里出发？要不要再任性再固执再不顾一切地做自己？世界没有回声，问题没有答案，我们害怕答案提示，拒绝参考。
好久没有看见太阳，其实看不看都一样，星月光线都在情绪里都在脸上，如果还有喜悦让人绝倒，我仍旧偏执去爱。在更早的早晨和更晚的夜晚，觉察自己，也觉察四周一切细微，听见扫动尘土的声音在花园的一角，近来夜间的火车提了速，秋风凉了，吹过竹林时步道旁的摆动最明显，还有你的声音，你的脚步，若有若无的气息。
时间曾打探过前方情况吗？我想知道，我们的路旁有没有紫色牵牛花，夹道是什么样的树，那些将被我采摘的花开在哪个季节，还有山道的风景，被什么神情的眼睛注视，背景音乐里有没有夜的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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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头发未干却要枕着入眠，真难受。衣服的领口袖口用过肥皂清洗，晒干以后干净又好闻。娇嫩多肉在窗外雨水里更繁茂，颜色变深，是经历风雨后沧桑宽厚的姿态。
陆续买书，一直堆到书柜顶端，城墙般筑起来。读不了几本，始终矫情着，挑肥拣瘦，从未从一而终。和几本书同时邀约，进程不一，喜欢的自然能够坚持，不喜欢的怎么都爱不上。笔记开始自欺，无关痛痒翻着页一天一天涂写，诗句很多，没有诗味，像急着忙着死顾不上生的人。
郊野秋色中成片的狗尾巴草们，你们还好吗？街道的木槿从夏天开到深秋了！真的，夏天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可我们都开始说毛衣，互相叮嘱保暖，院子银杏树也提醒我们，寒冷只不过眨眼功夫就赶上我们了。一起走吧，在通往冬天的路上，像看得到新年那样，做一个会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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