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海棠的时候,突然想上山去。我清楚地知道,要到山上的哪一处,看什么花,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年年花相似,不同的只是看花的心情,看花的人。
去年的杏园,树木依旧。只是面积上减去了一半,返青的麦苗占据了花的位置。繁花遮望眼,是向西看,落日的余晖透过树顶,从花隙落在我脸上,逼迫我的眼。无遮拦的,向东,满山坞的花树,一朵一朵毫无章法地飘在山腰里,像绣在襟袖上的洗一洗发了白的花,它们远远低浮着,在目力所及,脚力实际难至的蜿蜒山路上串珠一般分布。适合远眺想像,不适合走到身边近观。我爱这样飘渺的花树,它们潇洒在自己的天地里,像个仍带烟火气的居士,温柔又挑剔地爱这个世界。
有时候,在山顶,静坐远观。又有时候,走着一条柳丝软飘的山道。每一年春天,都沿着这条路上山来,在旧有的位置停留观赏,回味,也眺望。山鸟在松林间清啼,在我寻不到的地方栖息,它们也会看花吗?还是它们只在花间酣睡,花为锦绣褥,花为绫罗衣?
山道上响起马蹄声。随着日暮的到来,养马的人骑着马回来了,他们或走着,手中牵着马。或骑着一匹,牵着一匹。这些马,因为喂养的缘故,都显得很羸弱,走在这样的山道上,容易叫人想起马致远。
回头看远去的山花和马匹,太阳便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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