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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黑了,雨还在下,一切的一切,无声无息。
到底有多久了,我被什么牵引着,坐下去,往深井般的静默里坐下去。 我烧好了水,清洗了杯子,冲一杯咖啡,再冲一杯咖啡。 我拧开灯,翻一本厚书,翻去一页,再翻去一页。 时间白白流过,白白流过又如何呢?我不担心什么,什么都原样原样的在它们那里,我只看到自己的苍老。
喜欢天黑吗?灯光和喧闹都被拿掉,一个人,隔着幽微的天色说话,心格外明亮。就像昨天夜晚,所有的灯熄灭了,整个小城的灯都熄灭了,起先是惊诧,而后是狂欢,最后是各自走散。我立在窗口,听楼道里洪流般的脚步声,厅里只我一人,站在那里等着,等寂静归于寂静,深寂中的期待,恍然有种即将粉墨出场的心跳,惊慌和不安,按捺不住地狂乱。黑暗,还是黑暗。人影,人声,都飘忽着。走出大厅的时候,风很冷,短袖那么白,那么凉,像夜晚的月色。
屋里点着蜡烛,孩子们在分糖果,他们让我画画。拿起笔, 我的手心湿湿地,一只出汗的鼻翼也在烛光中闪烁 。画什么呢?是兔子还是金鱼,我只想到一张逼真的脸,可我如何画下来呢?我笨拙的笔,只能画出断续的线条,无形无状,谁会喜欢这些抽象的线条。
孩子们因为分糖果开始吵闹,有人哭,有人叫喊,房间里装满了声音,烛光和黑暗,都盖不住孩子的声音,他们的眼睛好亮,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不像大人这么复杂,他们画画,吃糖,堆积木,也打架,亲昵。他们不在乎天亮还是天黑,一样一样地快乐。
吹了蜡烛以后,我拉开窗帘,始终睡不着,到底睡不着,想了些事情。睡着后做梦,梦见孩子粉白的小脸,她伸开手来,笑呀笑地。一会儿,便能扶着墙壁挪着步子,向我而来。她多好啊,在怀抱里,永不失去的怀抱。
后半夜醒来,喝了水,给孩子掖好被子,就躺在床上听窗外的鸟声,这一年多来,我总在半夜醒来时听到一只鸟的叫声,无从知道是不是同一只鸟,却只要我静静去听,就能听到鸟鸣。远远地,从某一棵树上传来,细微而清晰,一声接一声,断续以继,像一个夜话的电台,讲着曲折的故事。
晨间,天上飘起小雨,灰蒙蒙的苍穹压着很低的眼帘,迟迟不能抬起。 雨大一点的时候,风吹得玻璃门哗啦啦地响。湿润的空气凄神寒骨,整颗心端闲而坐,听着雨声,听着清远处的人语,说话,沉默,有时侃侃而谈,有时又噤若寒蝉。一切似无声无形,却总叫人感怀着流下泪来。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曾被拿走,也不曾被改变,只是,当一颗心归静的时候,我们更懂得了珍爱所持。 “一日心期千劫在”,即使再有风雨,也无需忐忑什么,还是一如往常地笑对。
院里的槐花开了,倚着栏杆能闻到花的香浓,白的花蕊串满枝桠。我想到了采槐花的旧事,站在低矮的土墙上,掌着一根长竿的我仰得脖子都疼。母亲在灶间生火,蓝烟飘出烟囱,一甑香甜的槐花饭就要熟了。
雨停后,我们也去采槐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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