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远方,是彼此理解
(2025-09-17 08: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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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远方,是彼此理解
(2013年9月16日)
坐高铁,果然惬意。
在站台,几位家长大包小包地跟着自家的姑娘或小伙,自豪又带着埋怨的快乐,回答我们:“送孩子去南京(去合肥)读大学呢。”大一新生的青春脸上,荡溢着满脸的期待和雀跃,为脱离着、告别着、远游着,从此打开自己的天空而憧憬无限。
年轻人,自信前路一路芬芳,虽然生活常常荆棘密布,也不管李亚鹏们和王菲们分手多少次,也无论爱情被生活的温室效应注定融化,该是爱情的季节,依然会一如既往地培育、呵护,宁愿被伤,宁愿体验凌迟的痛,为了总会存在的甜美以及未必永远但片刻也是永恒的天长地久的偎依,或者仅是一次偶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李亚鹏在拍摄《笑傲江湖》时初见王菲。再见时,李说起“江湖一别”,王淡然地说:“哪里不是江湖呢?”对于一个连唱歌都在追求刻意的空灵和总在顽强适应但归于摆脱俗世红尘的王菲来说,王靖雯早已不再,这场来自江湖的婚姻因为没有“因”果显得结局“昏”沉。夫妻是负气,谁不想负气了,答案就成了坚硬的底石。对于李亚鹏,江湖就是江湖,对于王菲,人心就是江湖,而放手,也是疼爱。
然而,站台上那些大一的女孩男孩们却不管,他们将来的爱情依然要成为那铁轨伸向远方。不吝葱茏再一程,远方总有葱茏,无论成长,无论爱情,老去,也是因为有过年轻。
到了合肥,惊叹好大一座城。从南城到北城,汽车象孙悟空的筋斗云,以为开了很远很远了,还是在五指山。去过郑州、武汉、长沙,每一座省城都这么大,越来越大,前些年刚刚编制的城市规划迫不及待要撕毁,把城市尽可能搞成巨无霸并且超英赶美成了中国市长们奋勇争先的发展目标。
如果没有西湖、湘江的自然风景或是国贸、外滩这样的天际线,中国的城市已看不出特点和风貌。城市,象一个被转基因控制的生物,不断野蛮生长,望着被不断填满塞满的城市,只能苦笑,不知道后代还能做些什么。请原谅,那些站台上写着无限憧憬的孩子们,不是叔伯哥姐太努力,而是这场饮鸩止渴的游戏踩不住刹车。
幸亏人的寿命难过百年。不到百年,土地流转史就是厚厚的革命史、发展史,城头王旗的立足点在于土地的分配。一切历史是当代史,希望有人写一部土地史,上下五千年,捣腾的是土地。
而今,城市化进程中通过住宅商品化,促使人们再次赎买百年前也许是自家私有的土地。百年一瞬间一个轮回,土地腾挪转移,房子上山下乡,财富进进出出,国富了,民裕了,城市变得超级大,乡镇村落不断萎缩,而未来还要收取房产税、遗产税……
然而,生活不能停止,不能逃避。
最近读《周作人俞平伯往来通信集》,俞平伯的字写得真好,两个人废话很多。没读多少页,又去翻陈徒手的《故国人民有所思》,读到了不一样的俞平伯,读出了无可奈何的英雄气短。大环境面前,人生脆弱,没有什么抉择不抉择,顺生还是逆死罢了。张中行有本书《顺生论》,“率性”为“顺生”,这番领悟该是多少血泪斑斑。
奥利弗·斯通的《野蛮人》中有句台词:“你无法改变世界,世界会改变你。”人生的确让人遗憾,改变如此困难,有时候,连改变身边的人,或是改变自己,都是异常艰难,有些改变,会时不时回头,而有些改变,又会呈现和期望值不一样的结局。
工作中,会议时,有时觉得人也陌生事也陌生,疑惑到底在做怎样的事业,又恍惚着觉得我们在应付中妥协,在妥协中遗忘,而有些人和事,删除了也是在的,毕竟人脑是无法格式化的,也不能开格式化的玩笑,“爱的痛了,痛的哭了”,记什么《记事本》呢,所有的故事不过是故事,走过路过错过,是人生,那些欲说还休的生活,亦不过是生活,泪雨倾盆后,总能等到阳光洒金,通往绝境的路,那也是来时的方向。
相比无所选择的时代,毕竟人生在无所选择中还是有的选,长路两边,往南往北往东往西,实在不知道,抛个硬币出发吧,实在停不下逃不了,那就吃一场睡一觉,工作一头生活另一端,水龙头的水太柔弱时,装个增压阀,水龙头的水太激烈时,装个减压阀,心情好时,秋风如琴弦,心情不好时,对着秋风挥挥手,当做砍了两三刀。
互联网把世界变成了地球村,而人生依旧是一座座站台,还是那样好——“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老舍先生在家时喃喃自语,“今天也比昨天更接近明天。”真是废话有力量。幸好还有日子,明天的明天,我们终究会想起,谁对谁的好,谁是谁的非,谁是过错,谁是错过。生命是一场偶然,或许,也就注定遗憾是生命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