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一瞬间，空空荡荡
(2025-09-16 08:14:31)| 分类： 烟花易冷 |
一瞬间，空空荡荡
《五灯会元》，记录了唐代禅宗大师青原惟信所言：“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即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
周一，照例第一个到公司。新楼层的清卫阿姨，跑过来给我开门，又用周边县市的方言问了一个不一样的问题。我很好奇，她为什么对我好奇。她说：“下面楼层的阿姨说，这些年，你第一个到公司，办公室总是干干净净，找不到活干。原来是真的。”我听了，有点感动，只能说谢谢。
曾经，年轻同事有灵魂一问，“厂区这么大，这么多人，为什么前后门保安、食堂员工、浇绿植的，甚至顺丰快递换来换去的小弟，都向你打招呼？”某年，我去市中心某大厦用餐，大堂保安向我问好，对方老总对此疑惑。我说，这位兄弟以前是我们厂里的前门岗。那位保安兄弟，听了很动容。他回忆说，某年大年初一我来值班时，给他们送了筐草莓。
王国维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小学时，我也是第一个到班级。一直做副班长，一直拿第二名。直到初中和高中，变成早上最晚到班级，常常睡到八、九点钟再去上学，早自修和第一节课已结束。个别年轻老师，力主把我劝退，几位资深老师，竭力把我留下。这么说，像是魔鬼和天使。然而，我就是厌恶（中式教育）。
多年后，一位女孩哭着说，“（中式教育）让我感到窒息……”没说完，珍珠般的眼泪往下掉。我一生中，见过两次珍珠般晶莹剔透的大泪珠，两次让我忧伤或感动到无以复加。我说，“没事。咱不读了。从今天开始，就不读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地球这么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而今，我偶尔还能凌晨收到她深夜发的伦敦美景照片，可惜伦敦是大众美食的荒漠。我对女孩说：“看美景，尝美食，其次是学业。任何场合，安全第一。任何时间，健康第一。我不关心别的。只要你快乐。”
周国平说：“人生有三次成长，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我发现，不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而是许多事，事与愿违。何止是申公豹说的“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到处是山。何止是“人生南北多歧路”，每个人串联在身后的社会符号是不同的路。读什么书，工作与择业，家庭与生活方式，财富与人生方向……都是山，都是路，往往别无选择，在成长与自由前面，还是不断地“越过山丘”，无人等候。而双向奔赴，有时是地球与月亮的存在。小时候，每天盼望长大。而今，真希望那时的地球被摁了暂停键。
爱而不可得，才是无限。若是有爱，何必无限，情愿生而有限。有限的时空，延长爱的无限，或许这是一种臆想，何尝不是一种意向。任何时候，控制与被控制带来的失序，是人生的常态，要学会允许发生，与失序同行。对于世界与生活以及人生和命运，允许更要尊重不同的理解。即使是回家路，往远走，往近走，往风景好的方向走，每一条的时间与路线皆不同，在于心情的取舍，在于是尊重内心的改变，还是遵循记忆。就像每个人或多或少存在形体错误，是因为多年来错误的动作记忆、肌肉记忆形成的代偿导致的改变，更何况是思维与灵魂。话虽如此，事临头，依旧风吹雨打，空悲切。
那么，来自于宗教的慰藉，个体的情感交融，可能显得更加珍贵。和“越是亲密，越是忧伤”的悲观、凉薄、看透对照，我们应该“越是忧伤，越是亲密”。
任何的时代包括情感都是一个过程，生命固然存在戛然而止，但历史的断句，情感的断句，取决于我们的心情，在起伏中，我们被虚无清洗，但用希望拉升，我们被无奈逐落，也用稀薄的理想继续呼吸：因为总有牵挂！我相信美好，我相信一切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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