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最后一天,秋意一下子布满了申城。
朋友来访突然问我为什么总是唠叨秋天?一年一度的,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季节。
我说秋天能让我心静,心静来自于脱离了夏日的燥热,梳理一下纷乱的心情,还真能悟出一些潜藏的心绪——然而,在这个季节,伤感是主色调的。
其实,伤感是一种很好的写作素材,把它用文字记录在硕大的白纸上,然后做成风筝放飞出去,风筝会带着这份心情,把它淡化的云里雾里,我的心就不会因狭隘而沉闷,因此我就喜欢写点东西,文字也成了我唯一都财富。
当年夏天接到了父亲腰疼的电话,赶回去一看父亲消瘦的非常厉害,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看见父亲还在柱着拐杖指挥他们办公室搬家,我无力去制止,因为工作就是他的生命。二个月后父亲去世了,医生说是拖的。我想,什么叫拖呢?对父亲来说工作和生命是连在一起的。父亲是幸运的,他可以不受退休后无聊的煎熬,带走一辈子的收获。这是父亲在秋天留给我的记忆。
琰,是一起学汽车驾驶的师妹,有朋友带来消息,她和男友驾车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男友当场死亡,自己重伤。好端端的一对恋人,从此阴阳两隔。回想起一起学驾驶的那些日子,琰是一个开心果,她在学校教音乐,晚上去咖啡屋弹钢琴,得的外快请我们一起吃饭。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在秋天。
秋天是诗人写诗的季节,但我不会作诗,但我的思绪大抵和诗人是一样的,主题都是灰色的,与死亡有关,与失恋有关,与遥远的梦有关。
我还是要把我的文字写在风筝上,我要做一百个风筝,让风筝被瑟瑟的秋风托着迅速地升起,在一片枫树的上空飞来飞去,因为我相信有人会看见。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用一枝红枫遮住了自己的脸,我认出了她就是十年前甩手抛弃尘世的女孩,十年来她怎么一点也不老。她问我还是那么执着吗?怎么布满风雨印迹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和惆怅。我告诉她,你已经化作了蝴蝶就远远地飞走吧,凡尘的事你不必弄懂。
她听话地飞走了,也是在她十年前走的季节,但愿她再不要回来,秋天是有凉意的,在我心里是冬天的前哨。
曾在书法比赛时认识的彬打来电话,说我关于秋天的文章总是惨惨戚戚,应该说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何不写些收获的满足呢。
彬是写字楼的白领,在一群你追我赶的人里,整天忙于争名夺利的工作,怎么会体会社会的各个角落,我和他也说不清楚,更不想破坏他的快乐心情,打破他美好的憧憬,我们离的很远——不仅仅指地理位置。
我经历的很多,在上海这个大都市,我迎接过初升的太阳,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也看见过黄浦江的汹涌,也闻到过苏州河的臭浊。四季的辛勤劳作当我又一次感受秋天时,一丝无奈爬上我的心头。我没有在秋天收获什么,要说收获,大概也只剩下秋风拂面的凉意了。
我写秋天,是秋天给我的清静思维,让我不至于幻想,不至于盲目乐观。然而这是我的真实生活,是人生的一段记录。端端正正地写在风筝上,然后把它放飞出去,知道的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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