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咖啡的余香里飘满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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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屋老上海叹息华美的袍张爱玲 |
别让咖啡的余香里飘满叹息
潇湘蓝
陕西南路两边的小商铺低低的在脚边一路打开,玻璃门里闪烁着烛光似的蒙眬气息。被一二处禅意的店名吸引,走进去,没有相宜的意趣。秋天的阳光也慵懒,搭在墙上搂着树影默然无语。不光是植物,还有这个生灵。
它趴在这家果品店的阁楼上,窗户半开着,正好让肥嘟嘟的爪子和大脑袋探出来,枕着窗栏百无聊赖,在下午三四点的大好时光里静心打盹。初看,还以为是个毛绒玩具,随手被挤兑在了窗台,充满着混乱的烦躁的生活气息。直到它忽然扭了下头,我几乎又惊又喜。一颗蹦跳的动物的心也可以静宁到真假不辨的状态。好一个可爱可敬的生灵。我朝它走去,它沉沉的舒服到一副不愿动弹的就地懒死样。不知道叫啥,嘴、脸部分明就是一只猪,眼睛微醺着,我朝它猛拍时,它是听得到的,眼睛睁开来,不过,脑袋依旧不动,身体更是死死地粘着地板。就这么局促、混乱、低矮的环境里,有一扇玻璃门单为它开,它安卧得无比泰然。不用担心,虚掩的窗,它哪一天是不是会轻轻一跃,从二楼逃下来。这条街、这个地段,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它看上去既满足又无趣。这个猪一般的生灵,就是这条街、这里蜗居的人群,还有走过这条街的很多人。时间长了,猪狗和人的心思是一样的吧。感受着并由衷的笑着,笑的开心、无耻。
花草都是出售的,长得健康、新鲜。专业打理后的质感。买回家多半是要水土不服的,还是这样葱茏着,是她最适意的容颜。花草止步的地方,是更逼仄的楼梯,没有咖啡的香味飘下来,却有旧年的时光暗暗浮现过来。这家名叫“晴”的咖啡屋,里面暗暗的,不过并不晦涩,黄灿灿的壁灯、台灯、落地灯,每一束都暖暖的照出一段旧年的风华时光。褐红碎花的墙纸、厚重绵软的贵妃榻、铜扣子黄牛皮的靠椅、蕾丝边异域风的靠垫,别致的花器紫色的花插……弥漫的是不见天日的精致,骨子里的慵懒、和精神上的颓废。这样的宅子,外面看来是不起眼的,内里的奢靡一点点堆积起来,浓到化不开,就像张爱玲说的,人生,是一袭华美的的袍,上面长满了虱子。如今看来,虱子是没有的,倒是落满了叹息。
这样的屋子若是住人,也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婀娜女子。屋子里常走动的还有个娘姨,只需要打扫和每日更换新鲜的花卉。那个男人常常是晚宴后来的吧,所以屋子里不需要烟火气,只有咖啡的余香和晕黄的灯光。日子,一年到头都是睡衣,丝质的、锦缎的、绣花的,曳地的。白天,女人在靠窗的贵妃榻上痴念,不能随心出门,万一男人恰巧来了,错过了又会等上很多天。日子若是顺了,久了,两个人或许就着落地灯,在书桌前相坐,他可以抽烟看书,她也就凝神听曲,唱片机咿咿呀呀,水磨腔昆曲牡丹亭。这样的光景已经近乎幸福了。
壁柜上放满了男人周游世界带回来的小礼物,书桌上残留着学生时代单纯的诗画理想,脚边的两只旧皮箱一大一小摞着,时时提醒着离开和终了的结局。
一边是氤氲环生的奢靡和无处打发的闲暇时光,一边是夜不能寐的寂寞和无花无果的茫然。得与失总是相伴的。
原来游荡在老上海情调咖啡屋里的是那些妖娆女子的声声叹息。
扯得远了,不过一杯咖啡。
在那些邻家女孩的眼里,那是宫廷的、浪漫的、小资的,是一家有味道有感觉的咖啡屋。
走过咖啡屋,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别看到一间咖啡屋,就幻化出一出戏来,女人,犯傻就算了,可别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