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真堂上市事件,是一个考验中国法制建设和公众意识的机会。归真堂的经营活动如无违法事实,监管部门阻挡其上市即为违法,公众和名人的呼吁和抵制,在法律层面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如果监管部门迫于舆论压力,在程序上搞小动作,驳回其上市申请,看似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实际却是违背了法制精神。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屡见不鲜,再继续下去则表明法制建设毫无进步。
手中握有行政权力的部门,需要倾听舆论,却不必迎合舆论。在某种社会形势和环境的影响下,舆论的表达和真实表达之间会发生变异,为迎合多数人而做出的行政决定,有可能需要以损害公权力的公正性为代价。在西方政治史中有句话非常重要:“让上帝的归上帝,让凯撒的归凯撒”,泾渭分明,各司其责。政府部门应在法治范围内恪尽职守,做出正确的决定,而非做出大多数人认为正确的决定。
各国对动物权益和环境保护议题日渐重视,这是大势所趋。中国也有很多动物权益保护主义者,一些名人也都热心这项公益活动以展示清新良好的形象。但对于归真堂这样的企业,虽然特殊,却不应享有特别待遇,一切应由市场机制进行调节。归真堂不违反国家各项法律法规,则该上市上市,归真堂与人道主义和动物保护精神背道而驰,则老百姓该抵制抵制,这是两个问题,不可混为一谈。作为个体或群体,你可以选择不买归真堂的产品,不买其股票,甚至抵制入股这家公司的基金和机构,天天跑去抗议,你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千万不要试图用自己的理念去摧毁市场经济中一个正常的环节,为将来做出糟糕的表率。
中国股市中被抵制、被抛弃的股票很多,足可以列出长长的一串名单。但十几年来,所谓的抵制从来都是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中国人民在抵制某物这件事上,充分地表现了高度的表里不一。上市前被骂得很灰心的企业,往往都会在上市后被爆炒,并引发跟风,因为没谁跟钱过不去。所谓的上市破发,都是极小概率事件,上市被爆炒才是常事。正因为如此,才出现很多要钱不要脸的公司,董事长、高管,因为有很多心口不一的股民养着他们。
这种状况不能再持续下去,市场应有自己的理性选择。优胜劣汰是市场法则,过多的政府干预则会使得市场走向畸形,变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而用舆论倒逼政府出手干预,则是另一种更高级的昏招,危害性和破坏性更大且不易被察觉。这对于我们的未来,并非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