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英与周密是南宋两位同以“窗”字为字号的著名词人,被后人称为“二窗”。
“二窗”曾经在江南相逢,成为文坛好友。后来吴梦窗离世,周草窗写了词篇《玉漏迟》予以追忆缅怀。
但是,这篇《玉漏迟》的词句,却成为研究宋词学者的一个疑惑。这就是,二窗的年纪究竟相差多少岁?
玉漏遲
題吳夢窗《霜花腴詞集》
老來歡意少。錦鯨仙去,紫霞聲杳。怕展金奁,依舊故人懷抱。猶想烏絲醉墨,驚俊語、香紅圍繞。閑自笑。與君共是,承平年少。
雨窗短夢難憑,是幾番宮商,幾番吟嘯?淚眼東風,回首四橋煙草。載酒倦遊甚處,已換卻、花間啼鳥。春恨悄。天涯暮雲殘照。
周草窗的这首词,写于吴梦窗离世之后。他在词里写的“与君共是,承平年少”,被有的学者认为是写的“二窗”的年纪相差不大,曾经在承平年代少年倜傥结伴同游。
这里牵涉到的问题是,吴梦窗的生卒年份如何确定。
吴梦窗一生没有做过高官,没有史书立传,而记述他的生平经历与家世背景的史料也难寻见,因此给后人研究他的生卒年份添了很大的麻烦。
夏承焘先生在《唐宋词人年谱》书中,撰写了吴梦窗年谱。按照夏先生的考证,大约吴梦窗生于1200年,卒于1260年,或许有小的差异,但也不会过大。现在文学界较为认同夏先生的意见。
而有的学者认为,吴梦窗或许出生年份要推后十年左右,而卒年却要提早几年,也就是吴梦窗一生只活了四十几岁。
其理由就包括周草窗写的《玉漏迟》,称二人在承平年代共是年少。
这个看法让后来的研究者不敢轻易肯定到底吴梦窗比周草窗大多少岁。例如,《宋词鉴赏辞典》中收入的周草窗这篇《玉漏迟》的赏析文字,就含糊地说吴梦窗写《霜花腴》的时候三十多岁,而当时周草窗二十多岁。这就等于说,吴梦窗比周草窗大十几岁。
对周草窗的生卒年份,至今没有大的争议,就是生于1232年,卒于1298年或者再晚一些。
假定吴梦窗生于1200年,足足比周草窗要大三十岁以上。那么两人就有不是一代人的忘年之谊。
所以,这就引起有的学者的质疑,认为吴梦窗或许生得还晚一些。
我们对这个问题不敢妄加评判。但是,从填词的角度看,周草窗写的“与君共是,承平年少”,未必指的是两个人当年都是年龄差距不大的倜傥少年。这不过是形容,在南宋未亡的承平年代,二窗都曾经在少年时期就文名远播,成为当时著名的词家。因此,以《玉漏迟》词句质疑吴梦窗的年纪,似乎不能成为依据。
或许,吴梦窗的出生年份要晚于1200年。但是依据现有的资料初步辨识,他比周草窗年长不到三十几岁,应该也不止十几岁的。
这个问题,值得学界继续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