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鸮鴟鸮,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
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據,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譙譙,予尾翛翛,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予維音嘵嘵。
《鸱鸮》第一段诗句的韵读解释,就连古今几位著名的语言学家,都感到难以弄通。
鴟鸮鴟鸮(宵部)
既取我子(之部)
無毀我室(质部)
恩斯勤斯(文部)
鬻子之閔斯(文部)
这一段诗句里,第四句和第五句的诗句韵读容易理解,“勤”字与“闵”字同为文部的韵字,彼此谐韵。、
问题是前三句的句尾字“鸮、子、室”,分别是宵部、之部和质部的韵字,从上古语音学的声类分属看,怎么拉扯都凑不到一块儿。所以,这三句诗句的用韵解读,让语言学的大师们感到了困惑。
段玉裁以为,“子”与“室”彼此谐韵。
江有诰认为,“鸮”与“鸮”,“取”与“子”,“毁”与“室”互相谐韵。
王力先生认为,段玉裁和江有诰的这些韵读解释“皆不可信”。但是,《诗经韵读》一书在《鸱鸮》这三句诗句后面,注明的也只是“(无韵)”。
对这一段的用韵解读,我们费了很多功夫,反复寻找破解的奥秘,一直都不得其径而入。
后来,我们有了新的思路,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本文中,我们提出破解《鸱鸮》头几句诗句“无韵”的想法,抛砖引玉,求得学界的争鸣与探析。
私意以为,江有诰将“鸱鸮鸱鸮”断成两个句子,是一个新的韵读路径。按照这条路走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鸱鸮(宵部)
鸱鸮(宵部)
既取我子(之部)
无毁我室(质部)
恩斯(真部)
勤斯(文部)
鬻子之闵斯(文部)【文真合韵】
也就是说,只要解读了“无毁我室”的“室”能够谐韵,这段诗句就破解了用韵的奥秘。
我们大胆地设想和提出,“无毁我室”的“室”字,是通的“巢”字。
“巢”字,在上古诗韵中归于宵部。
如果把“室”理解为“巢”,那么“鸱鸮”的“鸮”与无毁我巢的“巢”同为宵部的韵字,彼此就可以谐韵了。
为什么这里的诗句不用“巢”而用“室”呢?
在《鸱鸮》的全篇里,“室”字用了三处:
鴟鸮鴟鸮,既取我子,無毀我室。
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譙譙,予尾翛翛,予室翹翹。
其中,“室家”是不能写成“巢家”的。
当然,这样的解读过于大胆,缺少足够的理论依据。但是,毕竟这是破解《鸱鸮》用韵难点的一个尝试。所以我们提出这个新的思路,以求争鸣与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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