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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原来是舞男——读《邶风·简兮》

(2019-06-24 13: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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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人俣俣

分类: 诗经赏析
    美人原来是舞男——读《邶风·简兮》


    上古的时候天子、诸侯以及贵族大夫就在宫廷或者贵族居住的庭院观赏祭祀舞蹈的表演,但是舞蹈演员出场的人数多少,却是要与王室贵族的地位相匹配的。因此,后来鲁国的一个大夫竟然敢在自己家的庭院中演出八侑的奏乐舞蹈,就是使用了以往只有天子才有资格使用的八行八列合计六十四位舞蹈演员的舞队,不由得惹起至极的愤怒,“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在上古的时代中,朝廷直属的王家舞队的演出是件大事。尤其是代表朝廷到各个诸侯国中演出的王家舞队,都会得到诸侯国的隆重接待和丰厚赏赐。
    《诗经》中的《邶风·简兮》,就是描写了这样一场周王室舞队远到诸侯国卫国演出的内容,诗中用凝练的文字生动地记述了舞者的演出风采,也写了观看演出的宫廷中人对舞队领舞的舞者的倾倒和迷恋。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
     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当日之方中的时候,鼓乐响起,万舞的演出开始了。
    在舞者的队列中,最显眼的是位于前列的主要演员,他承担着领舞的任务。这位魁梧英俊的舞男带领其他的舞者,在诸侯国君的庭院中翩翩起舞。
    他们先是表演了万舞中的武舞的部分。只见这些高大魁梧的演员如同老虎一般孔武有力,策马由缰,揽辔的动作就像挥舞着丝带。但见舞者们动作剽悍姿势勇武,展示了武士的雄姿。后世的《兰陵王破阵曲》,或许也是继承了上古时代的武舞传统,表现了武士的英武剽悍。
     接着舞者们表演了文舞的部分。他们左手执着三孔笛,右手持着长长的野鸡尾羽,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这些演员脸上涂着油彩舞之蹈之,在阳光的照耀下面容红润近似赭色,愈加生动感人。观看的卫国国君为之所悦,在舞蹈结束后赏赐美酒给演出卖力的舞者们。
     在场观看周王室舞队表演的不仅是卫国的君臣,还有服侍宴乐的宫廷侍女。这些地位卑微的少女被周王室舞队的表演迷住了,尤其是那个高大英俊的领舞舞男,成为她们心中的偶像和爱慕的对象。但是,这些周王室的舞队是从西边的天子身边来的。演出结束后,他们还要回到西边去。即便这些卫国的侍女对被认定为西方美人的舞男有情,就像高高的山上有榛而低矮的山谷有苓一样,也是注定不能结为眷属的。“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这句无奈的慨叹,让全诗的结局蒙上了哀怨的色彩。也许,卫国宫女的倾慕只是永远不会有良缘结果的单相思,但是青春的爱恋悸动却并不因此就不出现。
     读了《邶风·简兮》,我们知道上古的时代就有少女怀春对英俊魁梧的男子的倾慕与暗恋。仅仅用追星族来形容也许并不恰切,这些卫国宫廷中的少女对英俊舞男的倾倒是发自心底的爱慕,却明明知道不会有这样的缘分,因此只能把倾慕埋藏在心底,怅然地望着这些来自西方的美人舞者演出结束后就此离去。
     美人如花隔云端。古代的文艺作品写到美人,一般多以多情的男子与爱慕的美人无缘为憾,而《邶风·简兮》,偏偏写的是女子对心中倾慕的男子无缘的悲哀和叹息。诗中写的宫廷中的少女对西方美人舞者的思慕,固然不会有圆梦的机会,但是青春的梦想与对倾慕的异性的追求,却是跨越时代与身份的差异,将会永远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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