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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树

(2020-02-07 22:26:59)
分类: 散文随笔

  

  冬天是一个萧瑟的季节,既无春日之姹紫嫣红,亦无夏日之纷繁森茂,更无秋日之硕果累累,有的是寒风凛冽,雨雪刺骨。人们似乎被这个万物凋零的冬带走了生气,蜷缩起来。

  我所住的院子不大,却种了许多树。记得刚搬进这个院子时,这些树都不到一层楼高,而现在,它们的枝叶已经伸向了我居住的六楼。在我闲暇读书时,它们总是在窗外探头笑望。这时,我便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看着它们,聆听它们的风言风语。

  院子中心有一座小亭子,亭子周围长着四棵枝繁叶茂的黄桷兰。这几棵黄桷兰“定居”这里已经十多年了。黄桷兰似乎对寒冷的侵袭反应迟缓一些,依然青枝绿叶,树冠顶端还不时冒出几朵白玉般的花骨朵儿,在寒风中默默绽放,只是少了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众多的鸟儿却不计较这些,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它们便在枝头欢呼雀跃起来。当夜色降临时,鸟儿又悄悄地藏进绿叶之中,呢喃着进入甜美的梦乡。

  围绕亭子的圆形走道外种了两株梅树,一株白梅,一株红梅。在众多的树木中,它们不太引人注意。当冬日来临,旁边的树叶落尽之时,人们才会想起它们,“噫,这梅树怎么还没开花呢?”“快开了吧,你看都长起花苞儿了。”问答了几次之后,人们也不再过问。在不经意间,某一天经过它身边时,你会惊喜地发现,它已悄悄绽放,白的似雪,红的如霞。这时,人们就会停下脚步,伸长鼻子使劲闻闻:好香的梅花啊!接着又匆匆离去。

  院子东北角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随着初冬的到来,银杏叶一点一点地受冻,一点一点地泛黄,不多久,便是满满的一树金黄,那灿如阳光的金黄刹那间点亮了整个院子。一阵风儿吹过,银杏叶纷纷扬扬落下,恰如绚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这时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了,一边追逐着金黄的叶儿,一边拍着手笑着:“一群蝴蝶儿飞起来了。”树叶儿飘飘洒洒,落满草坪,像一块金黄的地毯。淘气一点的男孩子在铺满银杏叶的地上打两个滚儿:“好舒服啊,我的黄金床。”大一些的女孩子,从成堆叶片中精心地找出几张完整的叶子,夹入书中,制作成漂亮的书签。不多久,银杏叶子就差不多掉光了,赤裸的枝条傲然刺向天空。还有极少几片叶子零零星星地挂在树枝上。“在冬日透骨的寒冷中/我用生命的力量/抱起一个金黄的太阳/绽放一树如花笑靥/送你一树温暖的光芒……”一树灿烂飘然落地,银杏树沉寂了下来,少了生机盎然和鸟儿喧闹,也少了孩子的欢笑,更少了人们倾慕的目光。

  院子里还有几棵松树,有一棵恰好对着我家厨房的窗户。记得十多年前看到它时,它才不到一层楼那么高。那时我想,这树得多久才能长到我住的楼层啊?今年冬天,我欣喜地发现,松树已经在我窗外了,而且是一棵两枝,双木成林。清晨,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儿在枝叶间闪闪发亮,翠针串银珠,美极了。傍晚,缕缕薄如轻纱似的烟雾在枝头盘旋缭绕,淡墨流松痕,妙极了。一场大雪飘零而下,静静的松树俏立在白皑皑的雪中,任凭大雪给自己披上白袍,厚厚的积雪并没压弯它的头,而是让它显得更加端庄、凝重。这时,陈毅元帅的诗便响彻耳畔:“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冬天的树,是生命的树,不管是遒劲老枝,还是青翠松柏,抑或是逆风绽放的梅枝,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它们用原始的声色,清唱着一曲生命中最真实的歌谣。

  “春放冬藏坦然过,心安深处即是家。”保持本真,悠然度日,这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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