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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里有乡愁

(2020-02-07 22:00:47)
分类: 散文随笔

  

  小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乡愁。春种秋收冬藏,结婚娶妻生子,我觉得我的生活不会跟父母产生太大的偏差。长大后,我离开了那片院落那方土地,再也没有回头。我蜗居在城市的逼仄空间,成天听着南腔北调,吃着东辣西酸,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强迫自己把那些食物吞咽下去。

  那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乡愁。乡愁就是母亲的嘱托父亲的怒吼,乡愁就是房前屋后的瓜棚豆架,乡愁就是奶奶酿造的一碗甜酒,是年三十的香肠腊肉,是年初一的鞭炮与乡邻见面的问候。乡愁,就是老家的味道。

  十冬腊月闲人少,虽说地里已经没有什么农活可干,可是快过年了,得置办年货了。乡村的空气中氤氲着一股躁动的年味儿,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见面也就点个头,一声“吃了吗”就算应酬了。在乡村,女人能不能干,就看她喂猪的多少。看着小猪一天天地变成大肥猪,女人们的心里那真是乐开了花,连唤猪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好听。

  等到冬腊月,经过近一年的储备,肥猪准备出栏了。除了杀掉一头肥猪用来晾晒腊肉外,其余的肥猪都得卖掉,要置办的家具电器、一家人的过年衣裤、孩子们来年的学杂费,都指望着这笔肥猪款呢!

  冬腊月里,在我们乡下,头等大事就是杀年猪,晾晒腊肉、香肠,这可是过年时家家餐桌上的重头戏。没有腊肉香肠吃,哪里能叫过年?腊肉香肠也可以挂在厨房的檩子上,一两个月下来,被炊烟熏得黑乎乎的,可是味道反而更加好吃了。

  走进农家,你看哪家哪户的厨房檩子上、墙壁上不都挂着一些腊货啊?!看着墙壁上、檩子上悬挂的腊货,整个后半年的日子都甜蜜蜜的,因为不缺肉吃了。如果正月后腊货还没有吃完,那就得将它们从房屋檩子上收下来,放在瓦缸或者冰箱里储存起来。这样等到春天,请人干活时,又可以拿出来吃,那时香肠腊肉味道更香!

  乡村的年味儿就是这样,有着浓郁的烟火气。它丰盈着一代代人的记忆,牵扯着我们内心深处的那根弦,时时拨响哀伤的离愁,让我们对乡村始终充满了牵挂,充满了眷恋。

  乡愁是现代人的普遍情愫。捡拾散落在身后的乡愁,将它们一一串接起来,于是我们就能跨越时空,瞬间回到生养自己的那方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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