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瓦《第二性》书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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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出版社译文好书波伏瓦第二性郑克鲁唯一授权正版法语直译书摘 |
分类: 书摘连载 |
第二性I、II
重译风潮席卷全球
上海译文出版社独家中文版权
唯一权威法译中全译本
书名:《第二性I》
作者:[法]西蒙娜·德·波伏瓦
译者:郑克鲁
出版时间:2011.10
开本:A5
字数:250千
定价:36元
书名:《第二性II》
作者:[法]西蒙娜·德·波伏瓦
译者:郑克鲁
出版时间:2011.10
开本:A5
字数:380千
定价:49元
波伏瓦论母女关系:
小姑娘更是被完全交给了母亲,母亲的意愿也因此而增加。她们的关系具有远远更多的戏剧性。母亲不是把女儿看做优越等级的成员致意的:她在女儿身上寻找自己的分身。她把自我关系的一切暧昧之处投射到女儿身上。
有些女人相当满意她们的生活,希望在女儿身上重现自己,或者至少毫不失望地接受她;她们想给孩子自己有过的机会,以及不曾有过的机会:她们将为她造就一个幸福的青年时代。
大多数女人既要求又憎恨女性状况,她们生活在怨恨中。她们对自己性别感到的厌恶,促使她们给女儿男性的教育: 她们很少宽容。母亲对生下一个女人感到气恼,带着这种模糊的诅咒接受女儿:“你将是女人。”她希望通过把她视做分身的人变成一个高级造物,补偿自己的低下;她也趋于把令自己受苦的缺陷强加到女儿身上。有时,她力图把自己的命运准确地强加到孩子身上:“对我是相当好的东西,对你也是好的;别人正是这样培养我的,你要分享我的命运。”有时则相反,她粗暴地禁止女儿与她相像:她希望她的经验有用处,这是一种重新开始的方式。轻佻的女人把女儿送到修道院,无知的女人让女儿接受教育。
小姑娘长大后,发生了真正的冲突;我们已见到,她希望肯定自己的自主,违抗母亲: 在母亲看来,这是一个可恶的忘恩负义的特点;她执著地“制服”这种逃避的意志;她不接受自己的分身变成另外一个人。男人在女人身边感到自己绝对高一等的乐趣,女人只有在孩子尤其是女儿身边才体验到这种乐趣;如果她必须放弃自己的特权和权威,她就感到气恼。不管是作为热情的母亲还是有敌意的母亲,孩子的独立都要毁掉她的希望。她双重地嫉妒:嫉妒夺走她女儿的世界,嫉妒征服一部分世界的同时窃走了她一部分世界的女儿。这种嫉妒首先指向女孩同她父亲的关系;有时,母亲利用孩子将丈夫束缚在家里: 如果失败了,她会气恼,但如果她的做法获得成功,她会迅速以相反的形式重现童年的情结:她会像从前对自己的母亲那样,对女儿发脾气;她赌气,她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得不到理解。长女往往得到父亲的宠爱,而她特别受到母亲的虐待。母亲塞给她一大堆麻烦事,要求她做到超出年龄的端庄:既然她是一个竞争者,那就要把她看做一个成年人;她也学会了,“生活不是小说,并非一切都是十全十美的,不能随心所欲,活在世上不能吃喝玩乐……”常常,母亲乱打孩子耳光,“是为了教育她”;母亲尤其在向她证明,自己是女主人:因为最激怒她的是,她要反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并无任何真正的优势;这个孩子已经可以把家务做得很好,这是一个“小妇人”;她甚至很活泼,有好奇心,很有头脑,这使她在很多方面胜过成年女人。母亲希望无可争议地统治她的女性世界;她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而现在她年轻的女助手把她贬低到只能泛泛地执行她的职能。如果她有两天不在家,发现家里乱糟糟的,她会严厉地责备女儿;可是,如果表明家庭生活没有她也维持得很好,她会又气又怕。她不接受女儿真正变成她的分身,取而代之。然而,更不能容忍的是,女儿干脆确定自己成为另一个人。她一贯憎恨那些帮助女儿反抗家庭压迫,“令她冲昏头脑”的朋友;她批评她们,不许女儿常去见她们,甚至借口有“坏影响”,彻底禁止女儿与她们来往。凡是并非来自她的影响都是坏的。她特别对同龄的女人——教师、孩子同学的母亲——抱有敌意,女孩把自己的感情转向她们,她宣称这种感情是荒唐的,不健康的。有时,孩子的快乐、头脑不清、玩耍和笑声都足以激怒她;男孩子所为,她会更容易原谅;他们利用男性的特权,这是很自然的,她早就放弃了无谓的竞争。但为什么这另一个女人能更多地享有拒绝给予她的优惠呢?她被封闭在严肃的陷阱中,羡慕所有让女孩摆脱家庭无聊的思虑和娱乐;这种逃避是对她为之牺牲的一切价值的否定。孩子越长大,怨恨越是蚕食着母亲的心;每年都使母亲走向年老色衰;而一年又一年,女儿年轻的身体长成了,如花盛开;在女儿面前展开的未来,在母亲看来,是从她那里夺走的;有些女人的气恼由此而来,这时她们的女儿刚刚来月经:她们怨恨女儿今后成为该死的女人。与年长的母亲重复前人、墨守成规的命运不同,展现在这个新来者面前的是还没有确定的机会: 母亲羡慕和憎恶的正是这些机会;由于她不能把这些机会变成自己的机会,她往往力图减少它们,消灭它们:她把女儿留在家里,监督她,虐待她,故意让她穿得难看,拒绝给她空闲时间,如果少女梳妆打扮,要“外出”,她就大发雷霆;她把对生活的全部怨恨转到这个年轻的生命上,嘲笑女儿的主动性,羞辱女儿。往往在她们之间会爆发一场公开的斗争,年轻人取胜是正常的,因为时间对她有利;但是她的胜利带有过失的意味:母亲的态度在她身上既产生反抗又产生内疚;仅仅母亲的在场就把她变成一个罪人: 我们已经看到,这种感情可以沉重地压迫她的整个未来。母亲好歹最终接受自己的败北,当她的女儿成年时,在她们之间重新建立多少不太平静的友谊。可是,其中一个是永远失望的,另一个往往会自认为受到诅咒的追逐。
波伏瓦论婆媳关系:
即使母亲以毫无节制的骄傲赞赏儿子,她仍然不满足。她认为不仅产生了一个肉体,而且创造了一个绝对必要的存在,感到自己回顾往事得到了生存必要性的证明;但享受权利不是工作,为了填满日子,她需要延续她的善行;她希望感到自己对她的天神是不可或缺的,忠诚的骗局在这种情况下会以最粗暴的方式被揭穿:妻子会剥夺她的职能。人们经常描绘她对这个“夺走”儿子的外来人怀有敌意。母亲已把分娩这偶然的人为性提升到神圣秘密的高度,她拒绝承认人的决定可以具有更大的分量。在她看来,价值已经统统确立,它们来自本性和过去,她不了解自由介入的价值。她的儿子有赖于她才获得生命,他对这个昨天还不认识的女人欠下什么呢?她正是通过某种魔法说服他相信,至今还不存在的联系是存在的;她玩弄阴谋,谋求私利,十分危险。母亲急不可耐地等待欺骗大白于天下;她受到善良母亲用双手包扎坏女人造成的伤口这个古老传说的鼓励,在儿子的脸上观察遇到不幸的痕迹:即使他否认,她仍然能发现;他还什么也没有抱怨,她便可怜他;她窥测她的儿媳妇,批评她,用过去和习惯反对她的一切革新;这过去和习惯在责备闯入者的存在本身。每一个女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理解所爱的人的幸福,妻子希望在他身上看到这样一个男人,通过他,她能控制世界,母亲为了留住他,力图把他带回童年,她以他本性难移的法则去反对年轻女人的计划,后者期待丈夫变得富有和重要:他是脆弱的,不应该劳累过度。当轮到新来者怀孕时,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冲突扩大了。“孩子的出生就是父母的死亡”,正是这时,这个真理具有全部残酷的力量: 希望在儿子身上存活下去的母亲,明白他判决了她死刑。她给了他生命:生命在没有她的情况下会延续下去;她不再是母亲: 仅仅是一个环节;她从永恒偶像的天空跌落下来;她只是一个完结的、过时的个体。正是这时,她的仇恨从病态发展到神经官能症,或者导致犯罪。
波伏瓦论祖孙关系:
把自己等同于女儿的母亲,常常比年轻女人更加迫切地迎接第三代。年轻女人由于陌生的小家伙到来而感到张皇失措,外祖母却重温这种心情: 她穿越时光倒退二十年,重新变成一个年轻产妇;很久以来她的孩子们不再给她的占有和支配的所有快乐又回到她身上,绝经时她放弃做母亲的一切愿望,又奇迹般得到满足;真正的母亲是她,她作为权威负责照料婴儿,如果让她去管婴儿,她会热烈地献身于孩子。对她来说,不幸的是年轻女人坚持要确认她的权利,外祖母只允许起到以前她的女性长辈在她身边所起的助手作用,她感到自己被废黜了,再说,必须重视她的亲家母,她自然会嫉妒后者。怨恨往往败坏她对孩子自发的爱。人们时常在外祖母身上注意到的焦虑反映出她们感情的矛盾:她们只在婴儿属于她们的情况下才喜欢,她们也因为孩子是个小陌生人而感到敌意,她们对这种敌意感到羞愧。然而,如果外祖母放弃完全占有第三代,她会对他们保留热烈的爱,她会在他们的生活中起到守护天使的特殊作用:她既不认为自己有权利,也不认为自己有责任,而是以纯粹的慷慨去爱他们;她不通过他们怀抱自恋的梦想,对他们没有任何要求,不会要他们为了一个她见不到的未来而牺牲: 她所珍爱的是这些有血有肉的小家伙,他们如今处在偶然性和无偿性中;她不是一个教育家;她不体现抽象的正义和法律。有时她和女儿女婿发生冲突就来源于此。
波伏瓦论穿着打扮:
不能控制自己喜爱贵重物品和象征物的女人,忘记了自己的外貌,过分大胆地打扮自己。因此,小女孩尤其把打扮看做将自己改变成仙女、王后、鲜花的化装;一旦她戴着花环和丝带,她便认为自己漂亮,因为自己等同于这种奇妙的假金箔;天真的少女被衣服的颜色迷住了,没有注意到反映在她脸上的苍白颜色;在受到外界更多的迷惑,而没有意识到自己形象的成年女艺术家和女知识分子身上,也可以找到这种强烈的恶劣趣味:她们迷恋古代织物和古老首饰,乐于提到中国或者中世纪,只向镜子投以迅速的或有偏见的一瞥。有时,人们惊讶于上岁数的女人喜欢穿奇装异服: 冠冕形发式、花边、闪光的长裙、巴罗克式的项链,遗憾地吸引人注意她们衰老的面容。由于失去了诱惑力,对她们来说,打扮常常重新变成一种无谓的游戏,就像在她们童年时一样。相反,一个体态优雅的女人可以必要时在打扮中寻找感官的或者审美的快感,但她必须让这些快感与自己的形象协调起来:她长裙的颜色会衬托她的肤色,剪裁会强调或修正她的线条;她得意地看重的是修饰过的自己,而不是修饰她的饰物。
既然女人是一个客体,可以理解,她的修饰和衣着方式改变了她的内在价值。她那么重视丝袜、手套、帽子,不是纯粹无价值的: 保持自己的地位是不可推却的责任。在美国,女工的很大一部分预算用在美容和衣服上;在法国,这个负担没有那么沉重;然而,女人“打扮得越漂亮”,她就越受到尊重;她越是需要找到工作,打扮得富裕的外表就越是有用:优雅是一件武器,一个招牌,一个自卫武器,一封推荐信。
它是一种束缚;它给予的价值是要付酬的;要价如此之贵,有时,保安在大商店里抓住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或者一个女演员正在偷香水、丝袜、内衣。正是为了打扮,许多女人去卖淫,或者“受人资助”;正是打扮支配着她们的金钱需要。穿得好也要求花时间和花心思;这个任务有时是积极快乐的源泉:在这个领域,也有“藏宝的发现”、议价、诡计、计策、创造;灵巧的女人甚至可以变成创造者。展览会的日子——特别是减价——要进行疯狂的冒险。一条新裙子对她来说是一个节日。化妆和做头发是一件艺术品的替代物。
惯例将对美的关注和对衣柜的维护变成苦役。对一切活体的变化带来衰退的恐惧,在某些性欲冷淡和受到挫折的女人身上,引起对生命本身的恐惧:她们竭力保存自己,就像有些女人保存家具和果酱那样;这种消极的固执,使她们成为自己生存的敌人,并敌视他人: 丰盛的饭餐会使体态变形,酒会使面色过于红润,笑得太多会生皱纹,阳光会伤害皮肤,休息会增加体重,工作会使人变老,爱情会使人有黑眼圈,接吻会使面颊火辣辣,抚摸会使乳房变形,交欢会使肉体憔悴,怀孕会使面孔和身体变丑;众所周知,有多少年轻母亲愤怒地将被她们的舞裙吸引的孩子推开:“别碰我,你的手有汗,会弄脏我的裙子。”爱打扮的女人也是这样粗暴地对待丈夫或者情人的殷勤。就像用罩布套住家具一样,她想摆脱男人、世界和时间。但所有这些小心谨慎并不能阻止白发和鱼尾纹出现。从青年时代起,女人便知道,这个命运是不可避免的。尽管小心翼翼,她还是不断出事:一滴酒洒落在她的裙子上,一支香烟将裙子烧出一个洞;于是,那个在客厅里微笑、趾高气扬、在盛会中衣衫华丽的女人消失了: 她摆出主妇的严肃和古板的脸容;人们突然发现,她的打扮不是一束花、一道烟火、一闪即灭的灿烂光芒,而是一笔财富、一笔资本、一笔投资:它需要做出牺牲,失去它是不可弥补的灾难。污迹、破损、做工失败的裙子、失败的烫发,是比烧焦的烤肉或者打碎的花瓶更为严重的灾难: 因为爱打扮的女人不仅在物中异化,还想成为物,她不用通过中介便感到自己危险地处在世界中。她和裁缝和制帽女工保持的关系,她的不耐烦,她的要求,都表现了她的严肃精神和不安全感。做得好的裙子使她成为她梦想的人物,但穿上一件旧的、做工不好的衣服,她会感到自己丧失地位。
丈夫的要求是表里不一的。如果他的妻子过于吸引人,他就变得嫉妒;然而,凡是丈夫都多少像康道里斯;他希望妻子为他争光;希望她优雅、漂亮,至少“不错”;否则,他会生气地对她说出愚比老爹的话:“今天你很丑!是不是因为我们有客人?”我们已经看到了,在婚姻中,性爱和社会的价值很难协调,这种对立反映在这里。强调性吸引力的女人,在丈夫看来格调低下;他责备妻子的大胆,而如果放在陌生女人身上反而会吸引他,这种责备扼杀了他身上的一切欲望;如果妻子穿着端庄,他是赞成她的,不过态度冷淡:他不感到她诱人,含糊地加以责备。因此,他很少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来看她,他要通过他人的眼睛来细看她。“别人会怎么说她?”他的推测很差,因为他把自己作为丈夫的观点也安到他人身上。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丈夫一面批评自己的裙子和举止,一面赞赏其他女人同样的裙子和举止更刺激她的了。再说,很自然,他太接近她,反而对她视而不见;对他来说,她有一副不变的面孔;他既不注意她的穿着,也不注意她的发式改变。甚至一个多情的丈夫或者恋爱的情人也往往对女人的打扮漠不关心。如果他们热烈地爱裸体的她,最得体的打扮也只不过是把她化装一下;即使她穿得不好,十分疲倦,也是同光彩夺目时一样喜欢她。如果他们不再爱她,最取悦人的裙子也将无济于事。打扮可以是一个征服人的工具,而不是一个防卫的武器;打扮的艺术在于制造幻景,给目光提供想象的对象:在肉体的交欢中,在日常的交往中,一切幻景都消失了;夫妻感情像肉体的爱,位于现实的层面。
波伏瓦论女人之间的友谊:
女人终于保持或者建立起的女性友谊,对她来说十分宝贵;这种友谊与男人之间的关系截然不同;后者是男人之间作为个体通过思想和个人计划的交流;女人由于封闭在自身的共同命运中,通过一种内在的共谋联结在一起。她们争先恐后地追求的,首先是肯定她们共同的天地。她们不进行观点的讨论:她们交换体己话和食谱;她们联合起来,创造一种反宇宙,其价值要压倒男性的价值;她们集合起来,找到了动摇她们的锁链的力量;她们否认男人的性统治,彼此吐露自己的性欲冷淡,愤愤地嘲笑她们男人的欲望或者笨拙;她们也含讥带讽地否定她们的丈夫和一般男人的道德和智力的优势。她们比较自己的体验:怀孕、分娩、孩子生病、自己生病、家务事,这些变成了人类历史的基本事件。她们的工作不是一种技巧: 在互相交流食谱和做家务的诀窍时,她们给予这样做以建立在口头传统上的秘术的尊严。有时,她们一起审视道德问题。妇女报刊的“通信”栏,提供了这类交流的样品;很难想象给男人开辟“心灵通信”栏;他们在属于他们的世界中相遇;而女人却要确定、估量、探索她们自己的领域;她们尤其交流美容的建议、食谱和编织方法,她们征求意见;通过她们闲聊和展示的趣味,有时可以洞察到真正的焦虑。女人知道,男性的法规不是她的法规,甚至男人预料到她并不遵守这法规,因为他怂恿她堕胎、通奸、犯错误、背叛、说谎,虽然他公开谴责这样做;于是她请求其他女人帮助她确定一种“中间法”,一种女性特有的道德法规。女人不仅仅是出于恶意如此长期地评论和批评她们女友的行为:为了评判她们和自律,她们必须比男人有更多的道德创造。
然而,女人的共谋很少会升华为真正的友谊;女人比男人更加自发地感到利害一致,但在这种团结中,她们中的每一个不是朝着对方超越:她们整体朝向男性世界,她们每个人都想为自己夺取男性世界的价值。她们的关系不是建立在她们的特殊性之上,而是直接在一般性中体验: 一种敌意因素由此马上渗透进来。
尤其在打扮和爱情方面,每个女人在别的女人身上都看到一个敌人;我已经指出过在少女们身上的这种竞争: 这种竞争往往要持续一生。我们已经看到,风雅女人、上流社会的女人的理想,就是获得绝对的评价;她因永远感觉不到自己头上戴上光环而痛苦;哪怕发觉别人头上有最单薄的光环都令她不快;别的女人得到的一切赞词,她都想窃为己有;不是独一无二的绝对,怎能称为绝对呢?一个真诚的、恋爱中的女人,满足于在一颗心中受到赞美,她不羡慕她的女友们表面的成功,可是她在自己的爱情中仍然感到面临危险。事实是,女人被最要好的女友欺骗这个题材,不仅仅是文学上的陈词滥调;两个女人越是朋友,她们的二元性就越是危险。听到体己话的女人被要求通过恋爱中的女人的眼睛去看,以恋爱中的女人的心和血肉去感受:她受到情人的吸引,受到诱惑她女友的男人的迷惑;她以为自己的正直保护着自己,便任凭自己的感情摆布;她对自己只起非本质的作用也感到恼火: 不久,她便准备让步,把自己投进去。很多女人十分谨慎,一旦她们恋爱,便回避“亲密的女友”。这种矛盾心理几乎不允许女人信任她们互相的感情。男性的阴影总是沉重地压在她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