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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布尔《桂河大桥》连载五

(2011-03-11 15:35:39)
标签:

译文出版社

译文好书

皮埃尔·布尔

桂河大桥

奥斯卡

原著小说

连载

文化

分类: 书摘连载

第三十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

最佳编剧、最佳摄影、最佳剪辑、

最佳音乐七项大奖作品

http://img5.douban.com/lpic/s4620705.jpg

《桂河大桥》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4909239/

另类的二战小说

没有硝烟的战场上

文明与野蛮、高尚与卑劣、人道与非人道的较量

作者:[法]皮埃尔·布尔

译者:王文融

ISBN:978-7-5327-5157-0/I.565.45

出版时间:2010年12月

字数:85千

开本:32开

装帧:平装

页数:180

定价:21元

 

第二部

 

在加尔各答,“三一六部队”首长格林上校正聚精会神地重读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续,充实了半打军事或民政机密部门的批注后才转到他手里的。三一六部队(圈内人称其为“塑性炸药和破坏股份有限公司”)尚未发展到战争后期在远东具备的规模,但已经积极地、特别精心地为了明确的目的照管着日本在马来亚、缅甸、泰国和中国等被占领国家的设施,努力以执行者的胆略替代手段的不足。

“我是头一次看到他们意见完全一致。”格林上校低声说,“我们该干些事。”

这句评语的第一部分是针对三一六部队必须与之合作的许多机密部门讲的,这些部门互不通气,小心翼翼地保持对各自手法的垄断,常常作出互相矛盾的结论。这使格林上校大为恼火,他必须根据收到的情报制订一项行动计划。——“行动”是三一六部队的专长;格林上校只在理论和讨论会聚于行动时才肯表示兴趣。他甚至由于每天至少向下属阐述一遍该观点而出了名。——他必须花费一部分时间试图从各份报告中得出真相,不仅要考虑情报本身,还要考虑各发报机构的心理倾向(乐观、悲观、想随便渲染事实,或者相反,完全没有阐释能力)

 

在格林上校的心中,一个特殊的位置留给了真正的、伟大的、鼎鼎大名的、独一无二的Intelligence service(英文,情报处)。该情报处认为自己超凡脱俗,一贯拒绝与行政部门合作,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以过分机密为借口,不让任何有可能加以利用的人翻阅最珍贵的档案,细心地将其锁在保险柜里,经年累月,直至变得没有用处。更确切地说,直至战争结束很久以后,一位大老板感到有必要在去世前撰写回忆录,向后人袒露心迹,向赞叹不已的国民透露,在某个日期,某个场合,情报处多么洞察入微地识破了敌人的全部计划,对敌人进攻的时间地点事先作了十分精确的测定。这些预测准确得不差毫厘,因为上述敌人的确在此种情况下发动了攻击,并取得了同样事先估计到的成功。

这至少是格林上校或许有点极端的看法,他不欣赏情报方面为艺术而艺术的理论。想到以前的一些遭遇,他咕哝了一句难以听懂的评语;接着,面对当前各份情报的准确和奇迹般的一致,他几乎为必须承认这一次情报部门完成了一件有益的工作而感到悲伤。他宽慰自己,不大诚恳地断定报告中包含的情报在整个印度早已为人知晓。最后,他在头脑中把这些情报作了概括和分类,思考着如何加以利用。

“缅泰铁路正在修建中。日本人带去的六万名盟军俘虏被当作劳动力,在非人的条件下工作。尽管伤亡惨重,但可以预料这项对敌人至关重要的工程将在几个月后完工。附上近似路线图一份,该路线数次经木桥过河……”

格林上校默默回想到这里,感到完全恢复了愉快的心境。他满意地浅浅一笑,继续回想:

“泰国人民对其保护者极为不满,后者征用了大米,士兵们胡作非为。铁路沿线的农民情绪尤为激昂。泰军数名高级军官,甚至王室的一些成员,与盟军进行了秘密接触,准备从内部支持有许多游击队员志愿参加的抗日行动。他们需要武器和教官。”

“不该犹豫了。”格林上校作出结论,“我必须派一队人到铁路沿线去。”

他作出决定后,对这个特遣组的组长应该具备的种种品质沉思良久。经过费力的筛选,他召见了希思少校,少校原是骑兵军官,三一六部队刚一组建便转入了这个特殊的机构,甚至还是它的发起人之一。这支部队是靠了个人的顽强主动精神,并得到寥寥几位军事权威毫无热情的支持才得见天日的。希思在欧洲完成了好几项棘手的任务,最近才从欧洲抵达此地。格林上校与他进行了长谈,告知他全部情报,勾勒了他的使命的大致轮廓。

“你随身带上一些装备,”他说,“以后根据需要再向你空投。至于如何行动,你到现场再看,但是不必太着急。依我看,与其进行几次不大重要的干涉引起警觉,不如等铁路竣工再给予重击。”

说明“行动”的确切形式和有关装备的类别是没有必要的。“塑性炸药和破坏股份有限公司”存在的理由使任何补充解释成为多余。

在此期间,希思应该与泰国人接触,证实他们的善意和忠诚,然后开始训练游击队员。

“我看你的小组目前由三人组成。”格林上校建议道,“你看如何?

“我觉得很合适,先生。”希思表示赞同,“至少需要一个由三名欧洲人组成的核心;如果人更多,我们有可能引起注意。”

“我们意见一致。你想带谁去?

“我提议沃登,先生。”

“沃登上尉? 沃登教授?你真会挑人,希思。加上你,这是两名我们最优秀的分子。”

“我理解这是一项重要的使命,先生。”希思以平淡的语调说。

“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使命,包括外交和行动两个方面。”

“为此,先生,沃登正是我所需要的人。一名原东方语言教授!他会泰语,能和土著交谈。他通情达理,不会过分激动……不会超过必要的限度。”

“带上沃登吧。另一个呢?

“我要考虑一下,先生。很可能是结束了学业的年轻人中的一位。我见到过好几位,看上去很合适。明天我将告诉你是哪一位。”

三一六部队在加尔各答办了一所学校,训练年轻的志愿人员。

“好吧。请看这张地图。我标出了可以空降的地点,特工们肯定你们在那儿可以藏到泰国人家中,没有被人发现的危险。已经作了空中侦察。”

希思俯身在地图和放大的照片上,专心地审视被三一六部队选作泰国非正统战场的地区。他感到一阵战栗,每当他即将启程远征一个陌生的国度时,他总要打寒战。三一六部队的每一项使命都有令人兴奋的一面,但是这一次,冒险的诱惑由于丛林密布居住着走私者和猎人的群山的野性而更带刺激性。

“有好几个地点看上去很合适,”格林上校又说,“比如这个孤零零的小村庄,距缅甸边境不远;似乎离铁道有两三天的路程。根据近似路线图,铁道应该在此过河……桂河,如果平面图准确的话……在这儿,很可能将有一座全线最长的桥。”

希思莞尔一笑,正如他的长官想到铁路多次穿河而过时所做的那样。

“在未作更深入研究的情况下,先生,我认为这个地点完全适合作司令部。”

“好吧。现在只剩下组织空降了。我想这要过三四个星期,如果泰国人同意的话。你跳过伞吗?

“从来没有,先生。我离开欧洲时,这种手段刚刚开始通行。我想沃登也没跳过。”

“请稍等片刻。我要问问专家是否可以给你们训练几次。”

格林上校抓起话筒,叫通皇家空军机关,陈述了他的请求。答复相当长,似乎没有令他满意。希思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发现他一脸不高兴。

“这真是你最后的意见吗?”格林上校问。

他双眉紧蹙待了片刻,然后挂上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决定作些说明。

“你想听听专家的意见吗?下面就是,这是他的原话:‘如果你坚持非要你的部下搞几次跳伞训练,我将向他们提供手段,但我真的劝他们别这样做,除非他们有半年时间进行认真的准备。在这样的地形上执行这类任务,我的经验可以概括如下:如果他们跳一次,你听清楚了吗?他们大约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摔断胳膊腿儿。如果他们跳两次,则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如果跳三次,那么他们绝对有把握不会安然而归。你明白吗?这不是训练问题,而是概率问题。真正的审慎在于一次空降,安全的那一次……’以上是他说的。现在你决定吧。”

“先生,有专家解决一切困难是我们现代军队的一大优势。”希思正儿八经地回答,“我们不能希望比他们更聪明。另外,我觉得此人的看法合情合理。我肯定沃登的理性头脑会赏识这个看法,他会同意我的意见。我们将像此人建议的那样只跳一次……安全的那一次。”

 

 “里夫斯,我似乎感到你不满意。”尼科尔森上校对工兵上尉说,后者的态度表露出受到压制的愤怒,“怎么了?

“不满意!……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先生。我向你保证这办不到。而且我下定决心就在今天和你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在这儿的休斯少校也同意我的看法。”

“怎么了?”上校蹙起眉头重复道。

“我完全同意里夫斯的意见,先生。”休斯说,他离开了工地来和长官碰头,“我也一样,我一定要向你指出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完全处于无政府状态。自任职以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头脑不清,如此缺乏条理的情况。这样下去我们将一事无成。我们在原地踏步。大家都在下互不连贯的命令。这些家伙,这些小日本,实在毫无指挥概念。如果他们坚持插手这项工程,它决不会搞好。”

自从英国军官领导班组以来,工作无疑有了好转,工程在数量和质量上的进展有目共睹,但显然并非事事尽如人意。

“请讲清楚点。里夫斯,你先讲。”

 

“先生,”上尉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说道,“我只记下了大的谬误;不然单子就太长了。”

“讲吧。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听合理的抱怨,考虑一切建议。我的确感到情况不妙。你们给我一点启发吧。”

“那好,第一,先生,在此地造桥简直是发疯。”

“为什么?

“地基是淤泥,先生!从来没听说过把铁路桥建在活动地基上。只有像他们这样的蛮子才会有这样的念头。我向你担保,先生,过第一辆火车时桥就会倒塌。”

“这很严重,里夫斯。”尼科尔森上校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的合作者说。

“非常严重,先生;我曾试图向日本工程师证明这一点……工程师?天主啊,一个叫人瞧不起的修补匠!连地面的承受力都不知道,瞪圆了眼睛听人家列举压力数字,英语也说不好,你去给这样一个人讲道理!不过我很耐心,先生。我用了一切办法说服他,甚至做了一个小实验,心想他不能否认亲眼见到的事。我白费了力气。他坚持在淤泥上造桥。”

“一个实验,里夫斯?”尼科尔森上校问道,这个字眼总唤起他强烈的好奇心。

“非常简单,先生。一个孩子也能明白。从这儿你看见靠近岸边的水里有根柱子吧?这是我叫人用大铁锤打进去的。喏,它已经有很长一段插进土里,但尚未触到坚固的河底。每一次锤打柱头,柱子便往下陷,正如全部桥桩将在火车的重压下往下陷一样,这点我可以担保。必须浇铸混凝土地基,而我们没有办法这样做。”

上校专心地看着木桩,问里夫斯是否可以当他的面做实验。里夫斯下了一道命令,几名战俘走过来拉一根绳子。一个吊在脚手架上的沉重的大铁锤落到木桩顶端两三次。木桩下陷得很厉害。

“你看到了,先生。”里夫斯得意地说,“我们可以一直打到明天,情形也不会变。木桩很快将消失在水里。”

“好,”上校说,“现在陷进土里多少英尺?

里夫斯根据记录说出了准确的数字,并补充说丛林最高大的树木也触不到坚固的河底。

“好极了。”尼科尔森上校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下了结论,“这很清楚,里夫斯。正如你所说,一个孩子也会明白。我喜欢这种论证。工程师没有被说服?我可被说服了;你要牢牢记住这是最重要的。现在你建议如何解决?

“改变桥址,先生。我认为离此大约一英里有个合适的地点。当然必须验证……”

“必须验证,里夫斯,”上校用平静的嗓音说,“并且给我数字以便说服他们。”

他记下这第一点,然后问道:

“别的呢,里夫斯?

“造桥材料,先生。他叫人砍的那些树!我们的士兵不是挺内行地开始挑选了吗?他们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唉!有这个工程师,情况好不了多少,先生。他派人乱砍乱伐,不管木质是软是硬,可否弯曲,是否经得住将要承载的重量。真丢人,先生!

尼科尔森上校在作笔记的那小片纸上另起了一行。

“还有什么,里夫斯?

“我留着这个最后讲,先生,因为它最重要。你和我一样看到了,河至少宽四百英尺。河岸很高。桥面将高出水面一百多英尺。这是项重大的工程,对吧?这不是件儿童玩具吧?那好,我几次要求这位工程师把他的施工图拿给我看。他按他的方式摇摇头,他们为难时全这样做……直到我毫不含糊地向他提出了问题。于是……不管你信不信,先生,没有图。他没有绘图!他无意绘什么图!……看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是施工图。保准没错;他打算造这座桥,如同在一道沟上搭个便桥;随便竖几段木头,上面架几根梁!这绝对立不住,先生。我参加如此马虎的工作真感到羞愧。”

他的义愤出自真心,尼科尔森上校认为应该讲几句劝慰的话。

“冷静些,里夫斯。你把心里话全掏了出来,这样做很对,我非常理解你的观点。人人都有自尊心。”

“对极了,先生。我讲的是真心话。我宁可再受虐待,也不愿意帮助这个怪物出世。”

“我认为你完全正确,”上校记下这最后一点,说道,“这显然十分严重,我们不能听之任之。我会考虑的,我答应你……该你了,休斯。”

休斯少校和他的同事一样情绪激昂,这种心境颇为奇怪,因为他是个性情安详的人。

“先生,只要日本卫兵——你瞧瞧他们,先生,一群名符其实的蛮子!——时时想下命令,我们便永远整顿不好工地的纪律,使部下认真工作。就在今天早上,我把筑路堤的每个队分成三组: 第一组挖土,第二组运土,第三组垫土,把堤整平。我不辞辛苦,亲自规定每组的人数,明确任务,以保持同步……”

“我懂,”上校说,再次来了兴致,“某种工作的专门化。”

“完全正确,先生……我毕竟有搞土方工程的经验!任经理前,我当过工地主任,掘过三百余英尺深的井……所以,今天早上我的班组开始这样干活,进展非常顺利,比日本人规定的时间大大提前。好嘛!一只大猩猩来了,开始指手画脚,大声吼叫,要求把三个组合并为一。我猜想这样更容易监视……白痴!结果呢?杂乱无章,一片混乱。他们互相妨碍,停步不前。这真叫你恶心,先生。你看看他们。”

“一点不错,我看到了。”尼科尔森上校认真地看了看,表示赞同,“我已经注意到这种混乱。”

“还有哩,先生:这些傻瓜规定了每人一方土的任务,他们不明白,如果领导有方,我们的士兵能做得更多。先生,咱们之间说说,这是给孩子的任务。当他们认为每个人都挖了、运了、垫了他的那方土,先生,事情就算完了。我跟你说他们是笨蛋!如果只剩下几筐土要撒,把两段分开的路连接起来,哪怕太阳还老高,你以为他们会要求再做些努力吗?更经常的是他们要班组收工,先生!我怎能下令继续干活呢?在部下面前我成什么人了?

“你真的认为这个任务很轻吗?”尼科尔森上校问道。

“它简直可笑,先生。”里夫斯插嘴说,“在印度,气候和这里一样恶劣,土质要坚硬得多,但苦力们做一方半并不费力。”

“我也觉得如此……”上校若有所思。“我过去在非洲领导过这类工作。是修公路。我的部下速度快得多……当然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坚定地下了决心,“你们和我谈做得很对。”

他把记录又读了一遍,考虑了一下后对两位合作者说:

“休斯,还有你,里夫斯,你们想不想知道依我看这一切的结论是什么?你们向我指出的全部缺点几乎只有一个根源: 完全缺乏组织。而我是罪魁祸首: 我本该一开始便把事情搞好。欲速则不达。一个简单的组织,这正是我们首先应该创建的。”

“你说得对,先生。”休斯表示赞同,“这样的工程如果一开始没有牢固的基础,那必定会失败。”

“最好我们开个会。”尼科尔森上校说,“我本该早些想到……我们和日本人。有必要共同讨论,确定每个人的作用和责任……开一次会,就这样。今天我就和佐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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