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礼赞 闭上眼用心感受美
转自 2010-9-12 生活新报 文：陈嫣婧

作者：（日）谷崎润一郎

译者：陈德文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定价：18元

    “美”在我看来，是一个伸缩度很大的概念，就像一件事，你可以把它做得很好，也可以做得很坏。像谷崎润一郎这样被称为“唯美主义”的大师级作家，又出生在日本这样一个以“物哀与幽玄”为其美意识的国度，对“美”的思考理应是不同凡响的。《阴翳礼赞》让我看到了小说之外更为直接的谷崎润一郎，虽然散文较之小说并未见得就更通俗易懂，但到底让我们从他对事对物的喜恶中，窥得些他对于“美”的独到见解。

    谷崎的审美方式，首先表现为对视觉的摒弃。所谓“阴翳”，在他看来，是一种光线被过滤后所呈现出的晦明不定的情形。

    阴翳相对于光明，月光相对于阳光，到底哪个更具审美价值？谷崎认为，这只是东西“美”的起源存在的差异，文化上产生的不同罢了。他说： “东方人常在自己已有的境遇中求满足，甘于现状。而日本的风土气候特征，使本国人民不得不去适应。在《懒惰之说》中，谷崎用杜威的话证明了自己的观点： “东方人是精神性的、道德性的，这一说法究竟意味着什么？舍弃俗世隐遁山中，独自耽于冥想的人，东方人谓之圣人或高洁之士。可是在西方，他们不会把这样的人看作高洁之士，这只不过是利己主义者。”于是，勤勉奋进的西方人出于对光的渴望而发明了电灯，用来弥补太阳落山之后的遗憾，以此为基础，他们崇尚一切太阳底下的美。视觉的作用，在他们的观念中，是被无限放大的。就拿美女为例，谷崎在《色情与恋爱》中这样比较东西方人欣赏美女的不同：“西方女人的肉体，论色泽，论匀称，远眺时甚觉妩媚动人，而近观时，肌理粗糙，汗毛蓬蓬，格外叫人扫兴……东方女子在姿态骨骼美方面，虽然逊于西洋女子，但皮肤美、肌理细，远胜于她们；即使在触觉的快感上，东方女子也优于西洋女子。单就男人来说，西洋女子似乎不宜于拥抱，而多适于观看；东方女子正好相反。”

    看来，日本人是借着美与自己调情，因为没有东西是完美的，而就“美”本身而言，又是容不得一点瑕疵的。于是与其用眼去看出不足，不如闭上眼用心去感受，于阴翳之中体味那份现实的失落，在这失落的阴冷与寂寥中，自恤求之而不得的惆怅。日本人深知现实的美是有限的，如裸体的美女。谷崎说这种脱光了衣服穷尽了挑逗之术的女子，还能有更多的手段和花样吗？即耗尽了美感后，就再无魅力可言。比起放纵与露骨，压抑于内心里的感受包也包不住，时时无意识流露于言行之端，更能引得男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