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重阳再唱九月九[王晓伟]
(2025-10-29 18:30:04)| 分类： 网文/报刊文摘/散文/小说 |
重阳节，最有印象的，就是父亲爱唱的那首《九月九的酒》了。
“又是九月九，重阳夜，难聚首。思乡的人儿，漂流在外头。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忧。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一首20世纪90年代的歌曲，从收音机里播出时，父亲就开始学着哼唱了。幼年的我，对歌词没有理解，只觉得上口，好听，也跟着父亲一起哼唱。
见我跟着学，父亲就一字一句地教，他面带微笑，将我揽在怀里，拿着抄歌词的笔记，手指着上面的字。奈何我对那笔记本更感兴趣，歌词倒没记住，以至于只会个开头。待父亲唱时，我就跟着唱，后面就只剩瞎哼哼了。在一旁留意到的母亲掩嘴直笑，说父亲的教法有问题，得让我理解了歌词才行。
听了母亲的建议，父亲便抱紧了我，可就在讲述歌词时，他的眉宇间似乎飘起了一丝忧愁，话头更是转向了那遥远的故乡和小时候。那时，没有我，没有母亲，只有年幼的父亲和爷爷奶奶，他也是如我这般依偎在爷爷的怀中，听着奶奶讲着乡村的故事，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声满堂。
特别是乡村的山野，有日出，有日落，有碧草，有花朵，还有那低飞的蜻蜓与蝴蝶。曾经多少玩伴？记不起的名字，忘不掉的欢乐，纵然一身泥土，亦要笑对阳光，爬上山头的呐喊，回音便飘荡至故乡的每一个角落。父亲讲得入神，我听得也入神，直至那笔记本的掉落，才让母亲转了话题，父亲回神一笑，又接着讲起了那首歌。
岁月如梭，四季轮转，九九重阳，思念如酒。父亲将歌唱在嘴上，装在心中，就像他所说的，歌如酒香，绵长时光。是啊，年轻的父亲出门闯荡，在城市落脚，有了妻儿，虽然有了安生的家，但对故乡的牵绊，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放不下也饮不尽，说不完更道不尽，只凭时间点点流逝，徘徊心头，眉心飘上了忧愁。
似懂非懂的我，总算将歌词记下，学着父亲的样子，一句句唱出。直到多年后，父亲如愿，他回到了久违的故乡，那个满是碧草与花朵的山野，那个他曾牵绊的地方。而我，也长大成人，在另一个城市落脚，有了家和妻儿。可叹时光匆匆，时下快节奏的生活，让我无暇顾及时间节点。
重阳节至，单位一个同事提及，我看到了日历上的那三个字，心中隐约地想起那首我还能唱得出的歌曲。“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品着歌词，还有那一连串的“走”字，使我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我们曾经的家，不禁忧郁着，仿佛和当年的父亲一样。
重阳再唱九月九，已然不是一首歌，而是一杯思念的酒，敬过往，敬时下，敬自己，敬那心中的思念。我长舒一口气，虽然无法完全舒展眉头，但亦心向豁达，唱出了歌中点睛的一段：“亲人和朋友，举起杯，倒满酒。饮尽这乡愁，醉倒在家门口。”
------2025年10月29日《西安晚报》第8版终南 闲情
https://xafbapp.xiancn.com/newxawb/pc/html/202510/29/content_307386.html
喜欢
0
赠金笔
前一篇：采得野菊茶水香[李星涛]
后一篇：又到秋深枣红时[蓝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