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与婚姻家庭
原始社会的性崇拜
人类的童年时期是处于幼稚、蒙昧的时期,面对诸多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便归于万物有灵,神灵主宰一切的意识里,因此,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崇拜诸如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图腾崇拜和性崇拜。在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时,母系氏族社会进入全盛期,于是就有了女性崇拜;在母系氏族社会的中后期,继女性生殖器崇拜之后,产生了男性生殖器崇拜。
性崇拜包括生殖崇拜、生殖器崇拜、性交崇拜。无论是哪种崇拜都与人类的生存息息相关,其崇拜目的是为人类生存祈愿五谷丰登,为子孙后代祈祷繁荣昌盛。“如果说性交崇拜只是基于男女在性交时所产生的高度快乐,生殖器崇拜只是对性器官的构造与功能不了解而产生的一种愚昧,那么生殖崇拜却涉及原始人的生存、发展和延续的一个实实在在的利益:添人进口才能兴旺发达。”[4]
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记载了女娲抟土造人的神话故事。据说褒族人的祖先神化成两条龙在王宫大厅上交配,留下一大摊精液,这些精液被收藏了七百年之后又被打开,结果精液化成无数条小黑龙,窜入王宫内使宫女受孕,结果宫女生下龙子。据说“龙的子孙”即由此神话故事而来。《国语.郑语》中记载的这则神话故事,显然是人类对生殖崇拜的神话。后来,又创造了姜嫄这位大地女神的形象,她生育的儿子以谷物“稷”命名,后来堆土而成的“社”演化为土地神,“稷”演化为谷神,“社”和“稷”联系在一起称作“社稷”,“社稷”象征社会、江山、国家。当时许多风俗都把土地和女性以及女性生育联系在一起。例如,祭祀土地要放置女性使用过的器物或经血;女性分娩要去田野,认为可使五谷丰登;收割谷物要让生育过孩子的女性进行,认为这会使土地生产更加繁盛。
当人类知道了生殖和男女生殖器的关系后,生殖崇拜和生殖器崇拜结合起来了。在中国古代的语言文学中,常用“阴”、“根”泛指男女的生殖器。“阴”专指女性生殖器,“根”则明显地具有崇拜的意味。对女性生殖器官崇拜大致经过三个阶段[5]:第一阶段,看重出现新生命的门户,奉祀女阴的模仿为陶环、石环等;第二阶段,选择鱼为女阴象征物,奉祀鱼,举行特别的吃鱼仪式即鱼祭;第三阶段,崇拜蛙。崇拜鱼是因为鱼的繁殖力很强,以此寄托人丁兴旺的美好的愿望;蛙不仅生殖力强,而且腹部浑圆,以此作为子宫(肚腹)的象征。对男性生殖器的崇拜是在母系社会的中晚期出现的。对男性生殖器的崇拜有许多模拟物、象征物、象征花纹和突出男根符号、图画等等。而鸟纹是最常见、最重要的花纹,分布也很广泛。以西安半坡仰韶文化的彩陶残片等为佐证。以鸟纹象征男根,是因为鸟头与阴茎头相似。鸟直到现在都是男性生殖器的别名,有的地区称阴茎为“雀雀”,称小男孩的小阴茎为“小鸡鸡”,以及骂人为“鸟人”(神话玄鸟生商)等等。还有在今天通用的文字中“且”字、“祖”字等,其实就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形。“祖”字左边的“示”在古代指神祗,“且”是男根,所以“祖”实际上是以男根祭神之意;古人祭祖多用牌位,牌位的形状就是一个典型的“且”字。
性交崇拜是一种较早出现的性崇拜,人们认为强烈的性冲动和通过性交所感受的高度性快感是有神力存在,所以加以崇拜。《诗经.二南草虫》描写“亦既觏上,我心则降┄┄我心则说┄┄我心则夷”;《西厢记》中所述“浑身通泰”等性快感的愉悦心理,在人们身上已经表现出来,他们认为是神力产生的魔力,因此,对性交赋予神圣的意义。这种观念影响久远,以至于古人把过夫妻生活称为“行周公之礼”,因为这是神圣、隆重的事。古人也把夫妻性生活称为“敦伦”即敦合人之大伦。可以说这种观念影响至今,性爱是高尚、纯洁的心灵与肉体的交融,是两情相悦的至真至美之爱,是有一定的约束和规范的,而不是随意放纵的茍且之举。公元前四世纪前后,四川、山东等地的汉刻石画像中有伏羲、女娲兄妹相亲的描绘。他们是人首蛇身,两尾相交作交尾状,两人一边交合,一边手操规和矩,这深刻表明性交应有一定的约束和限制即道德规范。
总之,原始社会的性崇拜(sex
worship)是人类在生产力极其低下和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社会环境里作生存斗争的。在他们看来,维持生命和繁衍生命是最直接、最迫切的事情了。他们既不能解释自然中的雷雨风电现象,又不能理解自身的性行为和生殖现象;他们既依赖于自然,又恐惧于自然,依赖与恐惧便是产生宗教的前提。所以,人类的原始宗教就是自然崇拜,而性崇拜是自然崇拜中重要的部分。“如果我们考虑到最初创造宗教的人具有很低的道德标准,是迷信、残忍、不文明和粗野的,我们就会懂得他们不可能产生比他们自身具有的更高的道德水平的宗教。起初,性崇拜在意图上是纯洁的,完全不具有我们的宗教所具有的不纯洁或诲淫的观念。原始人实行的这些礼仪在我们现在看来无异于下流,但他们实行时却没有任何不纯洁和不虔诚的念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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