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情人节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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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后,黑黝黝的山一点一点地向我们拥抱而来,山上那些美丽的风景,那些在白天看起来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树,那些在白天充满诱惑和想往的花草,此时都变得十分可怕起来,没有灯光的照射,冗长的公路就像一个无底洞,仿佛时刻都会把我们这一小队孤立无助的人群吞没。或许是因为饥饿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邻座一个小女孩在天黑不久后突然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就像一颗火种,立即引来了车上一阵不小的骚动。
我和家人在中途踏上这辆车时,天已经快黑了。这是路过老家县城的最后一班车。如果按正常的时间行走,从老家县城出发,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能赶到都匀。让人没想到的是,车子只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突然抛锚了,无论驾驶员怎样努力,车子光是哼哼着就是不肯再往前挪动一步。
驾驶员一边修车一边用电话同远在都匀的车主联系,希望他能找个修车师傅赶来修车,同时也希望他从公司找一个车来把车上的旅客拉去都匀。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车主只是用电话和驾驶员不断联系,就是不找修车师傅也没有找车来接大家的意思,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修车师傅没有来,接旅客的车也没有来,车主还是一个劲地用电话和驾驶员联系,一会叫驾驶员修这一会又叫他拆那。车上旅客中一个稍懂一点车技的男青年也主动上来帮助驾驶员,又折腾了近一个小时,车还是没有修好。直到驾驶员在电话中向车主表示很无奈时,车主才答应过来看看。
因为一直抱着车很快就会修好的希望,我没有打电话叫朋友找车来接我们一家,等到实在受不了饥饿想打电话叫朋友来接时,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钟。此时为了不影响朋友的休息,我只能和同车的旅客一道,耐心地等待着,把希望寄托在车主能尽快找车来接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夜越来越深了,饥饿感也越来越强烈,车上的大部分旅客都是在下午两点半从边阳上车,一直走到现在,据先上车的旅客说,除了驾驶员和售票员在中途吃了一碗蛋炒饭外,大家从上车到现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车子从七点四十分抛锚到现在,已经快十二点钟,大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已经呆了三个多小时,这三个多小时中,如果从都匀派一个车来接的话,大家也早已到家。就在饥肠辘辘的旅客们开始变得不耐烦,开始发出抱怨声时,车主和一名修理工终于来到了,但他们却没有带来接大家的车,而且当他们拉开车门走上车时大家立即从他们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两人一上车后就开始折腾修车,折腾了四十多分钟车子还是没有能够修好。让人可气的是,既然来修车他们却没有带齐修车的工具,以至于他们手忙脚乱却进展不大。更不可思议的是鼓捣了一阵鼓捣不出什么名堂后,车主就跑到车上,把一个空座位放下来后倒头就睡了下去,连驾驶员提出找个车来先把车上旅客送走的建议他都装听不见,不久后还发出了很响的酣声。
车主的行为终于激怒了车上旅客,刚才还抱着一线希望的旅客们终于愤怒了,纷纷立即把指责声指向驾驶员和车主,但无论大家旅客们怎样说车主都是在那里装睡,既不反驳也不采取措施,有人上前去摇他他也不说话。驾驶员和修理工还在那里忙碌着继续修车,由于没有适合的工具,他们鼓捣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解决问题。
有人拨打了一一O,一一O叫车上旅客先同车主商量,叫车主找车送大家回都匀,如果车主不送他们再出警。有人又去摇醒了睡在座位上的车主(也不知他是装睡还是真睡),这次他终于醒了过来。在旅客们的一片抗议声中,他和售票员、修理工、驾驶员几个人跑到车尾去嘀咕了一阵后,终于决定用他们开来的小车先送一部分人回都匀,然后再从都匀找车来送大家,此时已经十二点过快凌晨一点钟。
由于带着孩子,我们一家和另外带着孩子的一家人是第一批被他们用车送回都匀的,到达都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五十分,此时的我们从上车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因为等待,因为对车主的愤怒,我们几乎都忘记了饥饿。我们到家了,但是在那片黑黝黝的山野,在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有一批旅客在忍受着饥饿的折磨等待着车主找车去把他们拉来都匀。
终于回到家了。想起这一夜的经历,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讽刺,因为我以雪凝灾害为素材写的短篇小说《雪夜之光》,其中故事发生的地点就是我们所坐客车抛锚的地方——冗米街。在我的小说中,我所乘坐的车子因大雪的原因也是抛锚在冗米街,小说情节就是围绕车子抛锚后的线索来展开的,而车子抛锚的地点,正是冗米街半坡上叫唱歌坪的那个小地名。我把小说的情节讲给爱人听时,她说以后写那些不吉利的事件时,你最好不要用真地名,我不知道这次车子抛锚是不是为了印证我小说的情节,然后特意给我来一次记忆犹新的展示。
黑夜里抛锚的汽车
车上无奈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