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安  

    3日早上8时许，长沙市雨花区曹家坡路曙光路口，一位78岁的老人突然晕倒。一女孩求助正在附近执勤的交通辅警叶林锋，叶立即赶过去扶起老人，叫同事开来警车把老人送至医院，老人得到及时救治。但是，叶林锋却离开岗位救人被记过处分。雨花区交警大队安宣办相关负责人表示，如果救人情况属实，不会对叶林锋批评处理，反而要提出表扬。（《三湘都市报》1月5日）
    对于叶林锋该不该被处分，可以说怎么决定都有道理。领导说要给他处分，这当然有根据，这就是，擅离职守属于违纪行为，而且，事实上由于叶林锋离开15分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交通拥堵。但是，如果说叶林锋不该被处分，也有道理，因为叶林锋离开岗位是去见义勇为的，在那个特殊的时刻，救人一命应该比坚守岗位更加重要。所以叶林锋应该被奖励。
    但是，我们就发现两个难以取得共识的问题。第一，这件事情最终怎么处理就在于领导怎么看。领导可以按照制度进行处分，也可以离开制度，从另一个角度进行奖励。这岂不是权力说了算？第二，今后，作为普通交警，再遇到类似情况，他们应该怎么做？是坚持岗位，还是离岗救人？假如换个领导，他的理念不一样怎么办？
    所以，我们应该减少自由裁量，一切以制度为准。如果说，做了好事却违反了制度，这就说明制度本身不科学，至少表达得不完善。如果制度只是“死规定”，只要离开岗位就会被处分，显然是不尽完善的。制度应该表述为，对擅离职守的行为需要进行处分，但发生特殊紧急情况除外，离开岗位的合理性可以事后追认，这样的制度表达才是准确的。更重要的是，有这样的制度，就不会出现由领导任意决定处罚还是奖励的问题，普通民警也就没有操作的担忧。
    制度应该科学，而制度一旦制定，就必须坚决执行，领导也无权自由裁量。这里用得上一个故事：1764年，哈佛大学图书馆发生了一场大火，哈佛大学创始人哈佛牧师捐赠给图书馆的250本珍贵图书在这场大火中被烧毁，只有一本书幸免于难——由于在火灾发生之前恰好有一名学生将其中的一册书带出图书馆，拿回宿舍去看了，从而这本书成为了哈佛牧师捐赠图书中极为宝贵的孤本。火灾发生第二天，这名学生敲开了校长的办公室，说明情况后，郑重地将书还给学校。霍里厄克校长首先感谢他为学校保留下了一本宝贵的书，对他的勇气和诚实予以奖励，然后把他开除出校。哈佛的理念是：让校规校纪看守哈佛，比用其他东西看守更安全有效。
    所以，第一，我们需要严格而科学的规则；第二，规则需要严格的执行。而我们常常遇到的情况是，规则本身有漏洞，出了事由领导研究如何处，这就容易造成“上面说了算”。具体到长沙这起“离岗救人被记过”事件，如果制度本身规定得太死，离岗的过错就不应该由当事人来承担。最新消息是，叶林锋并未因离岗而受到处理，相反，交警大队对叶林锋进行了通报表扬。这么做当然是对的，但经此一事，相关部门也要检省制度的科学性和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