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
 
    9月25日零时起，全国旅客火车票退票标准开始执行新规，退票费由原来每张车票面额的20%下调为5%，退票费最低为2元，其他手续不变。但退票费标准降低也使票贩子倒票的成本更低，北京交通大学教授欧国立称可能会加剧票贩子的倒票行为。（《新京报》9月25日）
    有人说，只要一降价，“砖家”必忧心忡忡；只要一涨价，“砖家”定喜出望外。这话虽有些无厘头，却也道出了某些吊诡的现实。火车票退票费降了，这是好事，道理早已无须赘言，算不上铁道部给民众的“天降惊喜”，反之，多少有些姗姗来迟的意味。值得玩味的是，欧国立教授担忧，在一些票源紧张的方向上，可能会加剧票贩子的倒票行为，特别是未实行实名制的普通列车的车票；接下来如果应对，是铁道部面临的一个问题。
    这话说到铁道部心坎儿上去了。14年来，铁路旅客退票一直按照票面价格的20%标准执行。一位铁路人士就曾真情表白过，“1997年推出这条规定，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为了打击票贩子，以防他们囤积车票”。看吧，高昂得匪夷所思的退票费，原来是惩治票贩子的秘密武器——遗憾的是，票贩子没吓到，累及无辜民众的沉没成本倒是扎扎实实肥了相关部门的腰包。
    生活往往有着出人意表的戏剧感。以20%的退票手续费对抗票贩子的猖獗，算得上一个跨世纪创意——但这些年来，一票难求司空见惯，满街黄牛屡见不鲜，按照这样的逻辑，最好的办法不是降低退票费，最好是提价，比如提高到50%，说不定打击票贩子的杀伤力就能飙升一倍。这个逻辑何其怪异？一者，票贩子屡禁不绝，根源在于打击不力，加之少数铁路内部工作人员的内联外接，盆满钵满的票贩子，从不会在退票费上有何顾虑——即便有，也完全可以将之消化在倒票的下家手里；二者，票贩子的工作对象是紧俏票源，此部分车票从来不愁买家，是供不应求的卖家市场，别说20%的手续费，就是50%，也吓唬不了谁；三者，以超高的手续费打击倒卖车票者的思路，与“宁可错杀三千”的草莽思维何异？
    退票费降了，但对于消费者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追本溯源起来，费率本身的正义与公平性本就值得商榷。眼下，尤须厘清退票费与票贩子之间的关系——不然，降下去的退票费，很可能因倒票不绝而换个脸谱，继续与票贩子“大战三百回合”——而我们，必得无缘无故掏钱陪看这场堂吉诃德式的演出。